初众语气里的刻薄表现得毫不避讳。也许是关于程慧行为不端的议论就赤/裸裸地被投在墙上,会议室里没有人觉得她过分,反倒有几个还点头跟着附和。
一直摆弄着电脑的古烽却摇摇手指,说:“不不不,众姐你要透过现象看本质。程慧上班的那所幼儿园多高端大气啊,你想想,这些孩子的家长那自然也是非富即贵。平常他们用得着程慧,花那点钱,就底到不过是换个心安。程慧收礼是不对,但你看看,这些家长这副吃了吐的嘴脸也没好看到哪去吧。”
初众:“她不收礼别人有机会这样说她吗?一个女孩子,自立自强一点,不靠收礼也能活得很好。她自己走了歪路,就不要怪别人拿这事来说她。”
古烽乐了几声,笑声从口罩后面传出来多少有些失真,他说:“人都是要在社会里面生存的,大环境就这样,要独善其身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初众并没有被说服,她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带着几分不屑地说:“自己做借了事就要赖大环境,大环境是你们的背锅小天使吗?你们给人家出场费了吗?”
“众姐,你看你怎么还冲我来了呢?”古烽立马做了个投降的手势,“我可不是要帮收礼洗白,天地可鉴,日月可表,我就是想表达一下下,事情都是有两面性的,拓展一下思路。”
初众也意识到自己过于严肃了,她改了开玩笑的口吻,说:“事情是有两面性,一面对,一面错。我站的就是对的那面,你要是敢站错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古烽又笑着认了几句怂,周围几个人都跟着开他玩笑,氛围轻松融洽到不像是在讨论案情。
王禹仙压根儿没听他们说了什么,他忍着越来越严重的头晕,拿过赵潞手里的资料来回翻了几次,里面有一份初众写的记录,记的是和程慧男朋友的谈话内容。
王禹仙拿起笔在上面有疑问的地方画了两个圈,然后问:“还有什么?还有谁没说?”
赵潞从王禹仙手里抽回原本拿在自己手里笔,在桌子上敲了敲。王禹仙侧过头去看他,赵潞就笑着说:“还有我。”
他这个笑实在太过好看了,春水微波一样,荡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惹得人心痒痒。
王禹仙强迫自己定了定神,却还是免不了有些口干。他看着赵潞,“说,你说。”一开口嗓子都有些哑。
赵潞听出了他的不对劲,垂眸间便换了一副温和却认真的表情,说:“第十三号居住地的兰姨,最近半年内至少递交过十五次以上的外出申请,但是因为大家都知道的原因,并没有被批准。”
王禹仙皱起眉,打断了赵潞,“什么原因啊?”
赵潞耐心地解释说:“总管局下的限制令,强行剥夺了所有EPT的外出权,包括合理的外出权。”
“典型的硬要母鸡打鸣,硬要公鸡下蛋——蛮不讲理。”古烽接过赵潞的话继续说:“EPT本来就是弱势群体好吧,人家偶尔出一下下,又不惹事又不生非。这么多年二接处都管理得好好的,结果上面一句话,就把所有人都当成囚犯了。这么下去早晚不得出事么你说说。”
王禹仙听明白了古烽话里的意思。上面这个限制令应该来突然,而且必定没有解释原因,所以二接处的人才会如此不满。
从赵潞的态度上看,很有可能他们已经和上面争取过撤销禁令,但并没有成功。
他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赵潞那边接着说:“早些时候我和处长一起去走访,处长发现在外假扮程慧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兰姨,所以才下命令开始全面戒严,同时搜索兰姨的位置。但非常让人意外的是,她并没有越逃,人还在居住地里,只不过她的状态很奇怪。”
赵潞说完递给了古烽一个眼神,古烽会意,立马在投影幕上投下了另外一张照片。
这应该是一张从一段监控录像里面截出来的图片,分辨率不高,看上去有些模糊。
但王禹仙还是一眼就认出来,这个人就是昨天自己见过的那个精致的女人,也就是赵潞口中的兰姨。
她的样子非常奇怪。
照片里的女人赤脚立着,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头向一边耷拉着,眼睛紧紧地闭在一起。
看起来就像是一具站在那里的尸体。
王禹仙眉头一跳,他看向赵潞,没想到赵潞也在看着他。两人眼神一碰上,赵潞就先开口轻声说:“没事,只是晕过去了。”
这玩意儿还带晕过去的呢?
赵潞又说:“EPT很少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兰姨如果一直醒不过来,只能等周一送到总管局的科研办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帮上忙了。”
王禹仙潜意识里对这个为难过赵潞他们的总管局并没有什么好印象,他摇摇头,“不急着送,我听琳琅说处里有一个同事,有拘押之力啊?”
他这句话一问出口,一起开会的几人当中有两三个明显愣了一下,彼此间相互看了看,再转回来看王禹仙的时候都是一脸的犹豫。
王禹仙心思通透,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
在座的这些人里,肯定有些人听说过当年拘押之力改名的事情,有些人没有。
在听说过的这些人眼里,当年就是因为他王禹仙,别人的能力才被迫改了名字,结果他现在又坦坦荡荡地给叫回去了,谁敢接他这话茬儿?
王禹仙直截了当地说:“捆/绑之力从今天起改回叫拘押之力,我说了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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