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时古带着林莫迁上山打鸟、下水摸鱼,把乡野间能干的事儿都干了。才终于等来时用的人。
林莫迁一早被时古藏在爷爷房里,不清楚外面是什么情形。
来人是时用的心腹,名叫周祺。三十多岁的年纪,不苟言笑,大夏天来乡下还穿着一身西装。时古见状一翻白眼:也不热死你!
对方进门冲时古一颔首,就开始往里搬东西。乱七八糟吃的用的什么都有,每样还分文别类的归置好。这并不是他细心,爷爷奶奶去世前他来送东西都是直接往院子里一放。
可后来,爷爷奶奶走后他再往地上一放,下次来的时候就会发现,送来的东西上次什么样这次依旧什么样,时古碰都不碰。有时天气太热送来的肉类还会烂掉生蛆,时古也不会任它在院子里熏着自己,而是扔到远远的地方,等周祺再上门就找出来扔到他途经的地方。
小姑娘的反抗手段既可笑又幼稚。如此几次后,周祺就自己把东西归类好,时古也懒得再做这些事了。
每次来都是他放下东西,在院子里检查一番后离去。这一回时古却面无表情的靠过去说:“关鸡鸭的围栏门坏了,我不会修,你去帮我修一下!”
周祺一愣,一年来时古还是头一次跟他讲话,这种小要求自然没有二话,转身就打算去后面院子。
“站住!”时古不耐烦的声音传来。“那里都是鸡屎鸭屎,你穿着这身去合适吗?把衣服脱了,我给你找身衣服换!”
周祺道:“不用,我把外套脱了就行。”
时古随手接过他的外套,不动神色摸一把,沉甸甸,手机在里面。面上依旧不耐烦:“随你。”把外套往凳子一扔,率先走出去。
围栏自然是早上时古弄坏的,如今鸡鸭鹅跑作一团。时古为了拖延时间,周祺修好围栏后,又让他帮忙把鸡鸭都赶进去。
另一边,林莫迁听到脚步声渐远,从房里出来,在外套里掏出手机,给自己经纪人拨了过去...
“嘟...嘟...”
没一会儿,电话被接起,赵辛冷淡的声音传来:“喂,您好!”
林莫迁不再废话,迅速交待:“是我,你明天来一个叫莫说谷的地方接我,距离景梵山二三十里路,具体地方你查一下。我这边出点事儿,手机不见了,这是借别人手机,你不要打过来,我接不到。清楚了吗?”
赵辛顿时心惊肉跳:“你出什么事了?好几天没一点消息?”
林莫迁:“没事儿,多的别问了,回去再说。这里地方不好查,只有一户人家,还有一大片湖,地图上应该没有。你自己找人查一下,明天过来接我,明白了吗?”
赵辛迅速镇定下来:“好,我明白了。”
刚说完,电话就挂了。赵辛心中怄的半死,却还是立马找人查地址。一颗心不住的胡思乱想,生怕他出什么事。
林莫迁电话打完,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通话记录删了,又把手机衣服恢复成原样,回到屋里。他并不担心赵辛找不到这里,赵辛的能力若是这点事都办不到,那真是可以退休不用干了。
只是他心里在想,时古不让自己露面的原因真的是怕误会吗?救人并非什么不好解释的事,若真是怕误会,自己又不是死人不会说话。还可以向对方寻求帮助带他出谷,可是时古一点这个意思都没有。
今日在房中听时古对待那人说话的语气也很奇怪,几日相处下来,他知道时古并非不知礼数没有礼貌的人,对待一直照顾她的人,她的态度却几乎可以称之为恶劣。这又是为什么?时古肯定瞒了他什么事,她跟外面家人的关系绝对没有她自己形容的那样简单。
这般想着,时古和周祺已经回来了。时古依旧是面无表情,周祺拿了自己衣服也没有过多停留,马上就走了。
林莫迁走出房门,时古表情立马一变,笑嘻嘻凑上来问:“电话打了吗?”
林莫迁:“打了,明天会来接我。”
时古:“那就好那就好。”
林莫迁欲言又止,突然面对时古,双手握住小姑娘肩膀正色道:“时古,你愿不愿意随我出谷?”
时古莫名其妙:“出啊!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你带我出去玩,去看电影。怎么,你想反悔啊?”
林莫迁:“不是这种出去几天就回来的出谷,是你出去以后都跟我一起生活。你救过我的命,我会好好照顾你,你愿不愿意?”
时古眼神一跳,似是十足震惊,强笑道:“为什么?”
林莫迁:“这里虽好,但你一个女孩子是真的不安全,这是其一。你救过我的命,我想报答你,这是其二。”
林莫迁停了会儿,放开她的肩膀,低下头继续说道:“第三:你还这么年轻,应该去见识更广阔的世界。吃好吃的,玩好玩的,穿漂亮的衣服,交很多朋友,热热闹闹的生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个人孤零零的守着青山绿水,守着你爷爷奶奶的亡魂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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