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招依旧是揽雀手,这一次他却把张怀柔金光巨掌推到了自己的身下。
就在方才他的立足之地上,出现了一道清晰的掌印,凌厉至极。
张怀柔神色平静,旋臂转身,拉近了与白重楼之间的距离。
“这白重楼的揽雀尾很有意思,虽不完美但俨然有四两拨千斤的气势,不过居然可以吸引怀柔的金光气机,按他的心意所向而去,这揽雀尾本来是用来格挡的,却被他用出这样的效果……是他自己自创的招数吗?真是有趣。”
张玄德望着那身形移动不止的蓝衣道士,神色凝重的同时,仍旧是点头几下,算是对他的认可了。
白重楼移动的速度太快,每一招都十分凌冽,这才刚刚开始这次的武举,结果就让张怀柔感到巨大的压力。
观众席上传来一声声赞叹,他们实在是没有想到这个貌不惊人的武当山道士,居然有人如此实力。
先前武举对决的前几轮,白重楼都奉承着伤人不伤命的想法,直接将对手逼出场外便取得了胜利,表现的十分寻常,完全没有张怀柔手握雷法撕对手的惊艳场面,让人有些忽视了他的存在。
武当山派来的高徒,自然有资格跟龙虎山的高徒一较高下,即便对手是张怀柔,他依旧毫无畏惧。
这样一个深藏不露的年轻道士,直接一上来就用太极体术压制了张怀柔,说明他很想快点解决这次比试,不想给他半点机会,直接用云手和太极拳将张怀柔一步步地往场外压去。
白重楼的身法移动十分迅速,并且太过诡异莫测,就算有金光咒加身的张怀柔只能被动迎击,以气化型让流动的金光抗下他那势大力沉的武当云手。
这就是同等境界实力之人能在对决开始后的抢攻优势,一旦被对手用攻势压制住,就像是陷入沼泽泥潭般,很难找到翻身破跃的机会了。
拳风掌击带来的凄厉破空声不停响起。
比武场内沙尘渐起,两道身影在这期间疾掠碰撞,宛如一蓝一金两道闪电般。
若是从天空俯视整座比武场,能看见两人的途径之地不断留下很长的足迹,仿佛天空有一位书法名家在肆意泼墨下笔般,字迹毫无规律可言,但又足够清晰深刻。
所有人忽然听见嗤地一声雷响。
只见张怀柔手中喷溅出一道极白极烈的电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中了白重楼的肩膀,让他整个人在半空中翻腾了一个圈,就是那么简单的一个动作,让两人的差距被直接拉开了。
白重楼重重地落在了距离张怀柔十丈之外的地方,肩膀上出现了一道焦黑的伤口。
张怀柔得理不饶人般接连动用雷法,只见数十道白色电涌接连而至,白重楼险之又险用揽雀尾牵引电涌,最终落在他的身躯四周,并未再让这些雷电伤害到他。
因为刚才他被张怀柔的雷法击中了肩膀,导致现在动作出现了滞碍慢了些许,就连衣衫上也沾满了尘埃,显得有些狼狈。
相比之下,被金光包裹身躯的张怀柔直腰而立,单手释放雷法的姿势显得格外潇洒。
但张怀柔的神情依旧非常平静,释放雷法的过程十分专心,完全没有那种看着猎物落入陷阱般的傲慢,更多是对对手的尊敬和警惕。
五雷正法是龙虎山秘法绝学,以先天之气攒聚成雷,直接释放出体轰杀对手,对体内气机的损耗自然也极大。
张怀柔能如此自信地使用雷法压制白重楼,跟他修行勤勉天赋又高,体内气机磅礴承担在龙虎山上堪称一人之下,雷法能在他手中发挥最大程度的威力,让他站在这里一动不动释放雷法,也能白重楼耗得筋疲力竭。
面对这密不透风的雷法大阵,白重楼连拔剑的机会都不会有,只能陷入跟他刚才一样的被动局面中。
“哇,白道长这下子可是够呛了,该怎么破这家伙的雷法啊。”楚瞬召望着那陷入雷霆之中动弹不得的蓝衣道士,心里难免为他担忧了起来。
他曾经在大秦皇陵的时候,张玄德可是用了一整条雷河来对付他,可当时他有太阿剑这件神兵的帮助,直接一剑破万法班斩断了这条雷河,救下被困雷河中的嬴栎阳。
眼下这条雷法之阵虽然威力比不上张玄德释放出来的雷河,但眼下也足以困住白重楼,饶是让他难以他踏前一步。
“你的力量就是这种程度吗?那劝你还是早点离开龙虎山吧,别再对那件神兵抱以任何幻想。”
张怀柔的脸庞不断被雷光照亮,神情平静话语间没有任何嘲讽的意味,但细心的人却能从他的眼中看出些许疲惫,看来这雷法对他的气机消耗也是极大的。
老天师要献出奇门大箓的举动可谓是令龙虎山上下哗然,大家都不愿意奇门大箓落入那些江湖人士的手中,这可是一件具有窃天之力的神兵,若是被心恶之人利用的话,所造成的后果绝非死几个人那么简单,所以张怀柔带着师兄弟们的期望挺身而出,在武举开始前他便修行不辍,势必要替龙虎山夺回这件神兵。
面对这汹涌不绝的雷法进攻,白重楼的呼吸有些急促,连续用揽雀尾来分引雷电,在没有给对手造成任何伤害的情况下,体力正在被迅速的消耗。
最为麻烦的是,张怀柔释放出来的雷法太过凌冽密集,自己的脚步已经一寸寸得往场外挪去,一旦他离开了这片场地,那么他就直接输了。
如果他不想输的话,就必须破去这雷法之阵。
在张怀柔说起那句话后,他伸手握着身后的剑柄,仍由雷法就这样贯穿了他的身躯,撕碎了那件蓝衣道服
但这一一次,他没有朝着张怀柔挥剑,而是朝着将剑插入青石板中,瞬间让地面裂开数道沟壑,一道道真武剑气沿着裂缝直喷而上。
这些从沟壑中冲出的剑气速度快到难以想象,倏乎间便喷射到张怀柔的面前,让他不得不撤去雷法进攻选择防御。
在风雪般的剑气冲袭的瞬间中,白重楼的身形变幻不断,时而在左时而在右,令张怀柔难以用雷法瞄准他。
白重楼这云鹤步走法诡异至极,难以捉摸,令人防不胜防。
此时的比武场上仿佛出现了无数个白重楼,似乎下一刻他便会出现在张怀柔的面前,给他致命的一击。
张怀柔的雷法速度再快,也是需要手掌去释放的,再这样快速诡异的步法下,他实在是无法瞄准白重楼的身形。
借着真武剑气的冲袭掩形,似乎总有那么一刻,他手中的剑会刺到张怀柔的身上。
而张怀柔手中释放出来的雷法,每次就要集中他身形的时候,都会像是击中峭壁的浪涛般,四散而去。
张怀柔的脑门上出现了细密的汗珠,神色却不显紧张。
他无法猜到白重楼下一步出现的地方,也算不准白重楼打算用什么招数对付自己。
所以他闭上了眼睛,选择让他来找自己。
这这个瞬间,白重楼便来到了张怀柔的身前。
他双手握着剑,剑柄置于腰间,剑锋指着张怀柔的胸膛。
便在这时,张怀柔像是感觉到了什么,那藏在袖子里的左手,骤然释放出一道道浓稠如墨的阴雷。
他以右手释放阳雷,藏在袖子里的左手,实在是一直在蓄藏着这些如水银般无孔不入的阴雷。
因为蓄势了很长很长的时间,使得阴雷愈发厚重浑浊,黑猛狂暴。
噗嗤嗤嗤!
数百道粘稠的阴雷脱袖而出,没有预想之中的雷鸣轰隆声,但有一道气浪向着四面八方扩散而去。
若是他刚才挨中的那道阳雷给他一种灼热如火的痛感,那么这些阴雷给他的感觉就像是寒冰三尺般的麻木,让他瞬间失去抵抗般翻滚而去,像一颗流星般倒飞二十余丈,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这一下的声音很响,但他并不是四肢着地落在地上,而是单膝跪地般,剑锋插入地面中,在他身后就是比武场的边缘。
白重楼握剑的右手有些有些微微颤抖,胸口鲜血微溢,身边激起数道烟尘。
这就是直接挨了张怀柔一记阴雷的结果,白重楼体内经脉开始变得湿沉滑腻,就连抬手都变得有些困难了,脸色更是雪白如纸。
“现在,你该认输了吧?”
张怀柔缓缓睁开眼睛,平静且自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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