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住嘴,娘不准你说这些不吉利的话语!”
柳氏腊黄的脸上又淌下两行清泪:“罪不及外嫁女,娘岂能不知?话是如此说的没错,但多年来,外嫁女与其家庭受娘家事牵连拖累的也不少!有娘在,伯府终归免不了要受波及影响,你父亲正值仕途顺畅向上之际,怎忍心断他前程?你与妹妹将来要嫁个好人家……”
“娘。”玉姝心头一阵急痛,但见柳氏身体这般虚弱,还用尽全力说话,额上满是虚汗,她不忍继续谈论那些尖锐的问题,用丝帕替柳氏擦擦汗,软声道:“娘生着病,光喝药不吃饭不行的,女儿带了点粥来,娘先喝了吧。”
语毕,雪梨便将带来的食盒打开,里面除了那碗米粥,还有一壶茶水和一个杯子,米粥和茶水都还温热,樱桃先倒些茶水在帕子上替柳氏擦了擦手脸,再倒杯茶水给柳氏漱口,雪梨即一手端碗,一手拿银调匙要喂柳氏喝粥。
柳氏却迟疑着不肯张开嘴,眼里带着歉疚看向玉姝:“玉儿,娘的身子娘自知——吃不下了啊。”
玉姝柔声劝道:“娘,看在玉儿和云儿的份上,求娘保重身体!这碗粥是女儿的早饭,女儿特意省下来给娘,是女儿的一点孝心,娘就多少吃些吧。”
柳氏闻言脸色一变:“什么?一碗米粥而已,还要你省下来?你是这府里的千金小姐,吃碗粥很难吗?常宁伯府再穷,也不至于克扣姑娘家的吃用罢?难不成因为我卖掉嫁妆,她们便要迁怒到你和妹妹身上?这可不行,我不答应!嫁妆是我自己的,我有权自行处置,娘家给的嫁妆用以回报娘家,我不觉得做错!且之前我也曾为常宁伯府解困无数次,都用的嫁妆银子,这十多年间,府里拿我的银子不下八万两……”
柳氏激动得咳起来,玉姝忙轻拍她后背,又顺了顺气,看看平静下来,示意雪梨一小口一小口地把粥喂进柳氏嘴里,一面缓缓道:“娘啊,您先吃了这粥,我就把我现在的生活说与你听,还告诉您妹妹的情况。”
几天不进食的缘故,柳氏吞咽有点困难,本待拒绝再吃,但见玉姝紧紧闭着嘴巴,一句话都不说了,她又极想知道两个女儿的真实境况,只得叫雪梨往粥里添点茶水,如此才能顺顺咽下去。
直由着雪梨往嘴里喂了五六口粥,柳氏摆手表示实在不能再吃,雪梨便也停了手,朝玉姝点点头,她是从乡下买进府的,见识过久饿的人该如何进食,不能一次吃太多,否则要坏事。
玉姝就拿了丝帕替柳氏擦嘴,轻声细语道:“娘知不知道咱们家在城外六十里石泉山脚下有个小农庄?”
柳氏顿了一下,摇头:“娘卖掉的嫁妆,城外原有四五处大农庄,都看不过来呢,哪有闲心去顾着府里的小农庄?你大伯母管中馈,她应是知道?”
玉姝道:“大伯母自然是清楚的,因为……或许她是得了祖母的准,把云姝放到那个小农庄去了,听说那个小农庄极其偏僻,在山弯子里,不通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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