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驭却眯着一双桃花眼,饶有兴味的打量着白晚舟,也不说话,看得白晚舟瘆瘆的,“干嘛?”
“你是不是有些事要跟我解释一下。”
白晚舟心里咯噔一下,就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半夜前来。
不过任谁看到那个会自有缩小放大的药箱,怕都要震惊无比,他这反应已经很算是见过世面了。
“这个……说来话非常长,现在一时半会跟你也解释不清,这样,等鸟人好了,我再慢慢跟你说来龙去脉,如何?”
“鸟人?”
“不用在意这些小节的……”
裴驭望了望天,晨光熹微,周嬷嬷应该快来了,盈盈一笑道,“好,等他好了我们再详谈,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大嘴巴,你若不跟我说清楚,我很难保证自己不会乱说出去。”
白晚舟搓了搓后牙槽,表情很是凶狠。
裴驭笑着闪身离去。
白晚舟守到吊瓶结束,拔了吊针,就蜷在南宫丞脚头睡了一会。
南宫丞是在第三天傍晚醒过来的,一睁眼就看到在床前挂吊瓶的白晚舟,她身量本就纤细,这几天劳累,又清减几分,一把小腰瘦得快没了,看她忙忙碌碌,不知怎么,心里竟生出点踏实的感觉。
白晚舟看到他醒来,不像周嬷嬷那么高兴,神情淡淡的,“醒啦?还认识我吗?”
她怕大力神丸的副作用。
“疯女人。”南宫丞声音很微弱,毕竟三天没吃饭了。
听到这句,白晚舟松了口气,看来他没赶上那概率。
周嬷嬷正了脸色,“王爷怎么能这么说王妃呢?没有王妃,您已经翘小辫儿了。”
南宫丞顿了顿,“这是如意殿?”
周嬷嬷点点头。
南宫丞望向白晚舟,“那赵二夫妇告御状的事……”
“已经解决了,你这伤是怎么回事?”
南宫丞眸色一沉,“是一个金羽卫刺的,我当时双手被反绑了,也没料到会有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行刺,才会让他得逞。”
“金羽卫?”白晚舟有些吃惊,“你刚被带走,太后就派周嬷嬷来解围了,按说,他们不应该这么明目张胆啊。”
南宫丞道,“他们想直接给我扣一顶畏罪自尽的帽子,再来个死无对证。只是没想到我会命这么硬。”
“不是你的命硬,是你媳妇的医术过硬。”
太后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紧接着就走了进来。
南宫丞艰难的仰起上身想行礼,白晚舟一把把他按了下去,“不要命了?”
太后冷冷道,“随他,再弄得半死不活你别管他。”
白晚舟心道,三天前您可不是这么说,还要我陪葬来着。
太后坐到床头,看了南宫丞两眼,“既是自己没脑子叫人暗算了去,要么就拿出实打实的证据,拿不出证据,就得愿赌服输。这点道理,不要哀家教你吧?”
南宫丞被教育得服服帖帖,“是。孙儿没脑子。”
白晚舟看得好笑,被太后看在眼里,跟着教训起来,“你丈夫遇刺,你很高兴不成?他要是两脚一蹬,你也没有好果子吃。”
白晚舟想到裴驭说的,太后念起经来,能念得你耳朵起茧子,连忙也服服帖帖,“是。我没有高兴。”
“别以为哀家是王八念经,不听不听。还有一句话叫做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两人几乎同时道,“是!皇祖母说得有理。”
太后又长叹一口气,“别说你们了,就是哀家,也得认栽啊。”
看着太后还浮着黑气的老脸,两人想她老人家确实也不容易,便道,“还请皇祖母指教,接下来该怎么办?”
“凉拌!”太后忽的起身,跳转了话题,“圆房的事办得顺利吗?不顺利的话,哀家派人往淮王府再送几箱春宫。”
她老人家也是操碎了心,那日听了周嬷嬷的小报告,担心南宫丞血气方刚,弄坏了某小只,这几日特特挑了些姿势柔和的……
白晚舟脸红到脖子根,这小老太的节奏为什么总是这么跳跃?
南宫丞倒是面不改色,“顺利得很。孙子不需要那些。”
太后闻言,十分满意,“顺利就好。不过做人要谦虚,多学习总没坏处,书还是要给你送去的。”
南宫丞表情谦逊,“皇祖母所言有理,孙子一定会认真研读。”
白晚舟羞得都快站不下去,正想尿遁,却被太后抓住,“别走,哀家还有东西要给你。”
白晚舟一脸茫然,“什么?”
太后抬了抬手,宫女捧上一个莹白温润的玉如意来。
南宫丞一眼认出那是太后登上后位时先太后赐她的,连忙道,“此物贵重,淮王妃担不起,还请皇祖母收回,他日赐给更有资格的人。”
太后满脸不快,“你伤好透了?胸口不疼了?都管上哀家的闲事了?哀家的东西,想送谁就送谁,要你小子来安排?”
南宫丞被怼得七窍冒烟,只得眼睁睁看着太后把玉如意送到了白晚舟手上,“他再敢欺负你,你就亮出这柄玉如意,见如意如见哀家,只要你亮出,他就得对如意行礼。”
白晚舟听南宫丞说如意贵重,本来也不敢接,这会儿听太后这么说,顿时紧紧攥在手里,“多谢皇祖母!孙媳一定视若珍宝,好好珍藏!不到关键时刻不亮出来。”
心里想的却是,嘿,兔崽子,回家老子就把如意挂到轻舟阁门口,叫你来一次跪一次,看你还敢不敢动辄来找茬!
看着白晚舟腹黑的样子,南宫丞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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