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离倒也沉得住气,硬是在河水中泡到天蒙蒙黑,方才爬回岸上。
王若离小心翼翼地走回田间,思量着要不要回去和小妍一家告个别,又生怕被狐媚女子给守株待兔了,正自犹豫不决。
忽见不远处有黑烟冒起,王若离慌忙爬上田间的小丘,只见对面的村庄已是浓烟滚滚,伴随着火光,竟有好几家农户着了火。
王若离脚下急切,不过虽然心里有点担心,但还是以小心谨慎为上,借着灰蒙的天色,偷偷摸进了村尾。
入眼之景,却是惨状连连,只见几个农夫歪躺在地上,手上还紧握着农具,身下的布衣已被流淌的鲜血染红,竟是横死在了路口。
几步开外的门槛处,还有两个中年农妇倒在血泊中,莫非村庄被人血洗了?
“哼!又是留下我们两个倒霉蛋来烧房毁尸、清理扫尾……”路口的拐角,忽然转出两个大汉,其中一个不满地抱怨道。
王若离听到路口的声响,早已闪到一边,眼观这两个大汉的走路气劲,应该不是修者,只是普通人。
“别抱怨了,赶紧处理完,回去说不定还能捞点油水!”另一个大汉拍了拍他的肩膀,阴笑道,“这次劫掠的财物可是不少,还有掳的那几个娘们,可是水灵的紧!”
“是啊,赶紧的!”前一个大汉满脸猥琐,“想想就火热,赶快处理完,回去说不定还能搂上一搂!”
“哈哈哈……”
两人边说边淫笑着,穿过了路口。
看到这两人面貌憎恶,凶光毕露,加且他们的穿着外形,此时又出现在这里,王若离判断可能是山贼劫村!
这时候,村口方向传来了一群人的呼喝,紧接着便是相互打斗的声音。
王若离闪身出来,心系小妍一家,对此也没多做理会。
匆匆踏进小妍家,王若离看到的却是自己最不愿看到的情景,那个中午还和自己一起吃饭的素雅农妇,此时正仰面半躺在床上,嘴角淌着血丝,胸前一片殷红,血迹浸透了胸前的抹衣,外衫半解,像是被撕破了的。
不难推测,应该是这群凶徒闯入村庄,杀人劫物,撞见素雅农妇的美貌,当场就欲行不轨,然而素雅农妇拼死反抗,双方争执中,素雅农妇胸口中刀,流血身死。
在素雅农妇的脚边,小妍娇小的身体正趴在床边,后背都是鲜血,已然死去多时。
更为可恨的是,灶台边不远,小妍的玩伴丁儿却是死在那边,尸首分离,死状凄惨。
王若离自忖身在大家门阀,见惯风浪,可是眼前的惨烈情景,还是让他触目惊心,刻入脊髓。
这些山贼如此穷凶极恶,丧心病狂,连小孩子都不放过,王若离心里一股热血沸腾,只恨不得早点把这些禽兽不如的山贼挫骨扬灰!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一连串的脚步声。
王若离一路行来,皆以小心谨慎为主,当下不敢大意,顺势卧倒,钻进了床底,屏息而待。
原来是刚才那两个清理扫尾的山贼,脚步慌张地跌进门来,其中一个大慌:“南靖城不是被岐南国占去了吗?怎么还会有官兵!”
另一个也恼了起来,低首道:“我哪知道,突然就冒出……啊……”却是被一把朴刀当胸刺透。
大凡修者使刀,都以劈砍为主,而这刀竟是直接刺透前胸,可见力道之大,使刀者与山贼实力差距之悬殊。
前一个山贼惊见同伴身死,吓破了胆,慌乱地往前,却是直接跌倒在地,来不及起身就赶紧往前爬去。然而背后的朴刀又是一刺,直接把他钉在了地板上,口喷鲜血,死不瞑目。
使刀者走入房门,王若离趴在床底,勉强只能看到膝盖及以下部位,只见下面穿的是一双军靴。
使刀者拔出自己的朴刀,正要回身,这时门口脚步声响,竟是不少人跨入房门,只见人人穿的都是军靴,其中为首的一个,军靴制式与其他人不同,显得更为高级。
而这时,又一个急急的脚步过来,却是一双草鞋,只见草鞋之人,站在门口不动寸许,忽地大声哭了出来,快步奔到床边:“媳妇,小妍……”
听到声音,王若离便知是那个年轻农夫了,心下不由感叹,为年轻农夫伤心。
原来年轻农夫今日在山间农田干活,忽见远处村庄火光四起,浓烟滚滚,便知不妙,想是有歹徒劫掠了村庄。当下不由大急,抄起扁担,就一路奔下山来。
跑到路口,正好遇到一小队押着一名女子的官兵路过,年轻农夫大喜,赶紧上前恳求官兵援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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