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里,高衡和高素对面而坐。面前四个小菜,外加一盆稻花鱼汤。
高衡叹道:“不过一年的功夫,这酒楼竟变化如此之大!上次我回来,这里也不过是些普通菜式,酒也无甚特色,看刘征虏的面子,才过来捧场;想不到如今每日酒客盈门,终日不绝,要不是有些交情,这稻花鱼都要吃不上了!”稻花鱼每日里限量,早到早得,从不预订,本来高衡已经要吃不上了,这是酒楼的主管听说后亲自安排人又到稻田里面去捕的。
高素笑道:“父亲尚不知,如今从这酒楼里流出去的物件,传播甚广。城里富户,大都定制了高脚的桌椅和寝具,听说比原先的舒服了不少。酒楼里炒菜的铁锅,大家争相购买,不过就是炒不出他家的味道。最近他家的菜肴比起以前又美味甚多,也不知添了什么调料。”
高衡笑道:“等一会儿把他们掌柜的叫来问问就好了。”
品了一口将军令,高衡又说道:“此酒清香浓烈,后劲十足,跟在刘征虏处喝过的并无不同,真是好酒啊!听说他家尚有另一种白酒,叫做‘桃花仙’,故谢将军甚是推崇,可惜竟无缘品尝。”
父子两人正说话间,门外侍从禀报道:“启禀将军,酒楼的小东家拜见!”
刘牢之带了两个侍从,等在门外,不多时,吱呀一声,高素开了门,对刘牢之抱拳道:“原来是刘大哥,快快请进!”
刘牢之回了礼,走进门去,向高衡行礼道:“小子听闻叔父在此,不揣冒昧,特来拜见!”
“不用多礼!”高衡端详了刘牢之两眼,说道,“好多年不见你了;常听你父说起你近来事迹,颇有作为。如今竟是能够支撑门户了,好生出息!”
“叔父谬赞了!小子如今不过是小打小闹,惹人笑话罢了。”刘牢之谦逊的笑笑。
高衡指着高素对刘牢之道:“这是你兄弟高素,你是见过的,以后你们相互扶持,也能成就一番事业!”
刘牢之转头看着高素,笑道:“叔父教训的是。我们这些军中子弟,也就在平头百姓和自己部曲面前,还有些脸面;想要出人头地,还要相互扶持才行!芜湖城中,虽说将门子弟不少,却多好勇斗狠、驾鹰斗狗之辈,不值得结交。哪如高兄弟文武双全,雅量高致。”
高衡听刘牢之这么说,颇觉光彩,连声道:“你太看得起这小子了!”
高素拱手笑道:“刘大哥过奖了。我最近老是听说刘大哥以军法训练侍从,颇有成效,是我辈将门子弟的楷模!”
高衡听说了,忙问端的;刘牢之谦逊几句,捡紧要的说了说。
高衡抚着胡须笑道:“军中精锐,不同于乌合之众,首要在于有军纪约束,能够进退有据。你这么做是对的。至于军对阵形排列变换,就需要你到军中历练了。”刘牢之点头称是。
一时无话,高衡品着酒怡然自乐。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响,到了酒楼前面停下,刘牢之从窗上看的明白,是侍从取酒回来了。
听到马蹄声,高衡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对刘牢之道:“我回来的时候,路过寿春,曾听你大哥提起,你家忙着招募流民屯田建庄,最近需要不少马牛。我现在驻地靠近燕国,不知道能不能帮上什么。”
刘牢之暗讨:“原来是他是想插手走私马匹的生意。我本有意结交,让他得些好处也无妨;何况单凭大哥一人,也满足不了自己的需求。”遂正色道:“叔父肯予以援手,自然再好不过。南方缺马,就算自己用不了,也不难卖出去,马匹当然是越多越好!只要粮食不流出国境去,就算不得资敌。叔父如果手里有多余的马牛,我一样按照给大哥的价格购买,可以以白酒和红糖交易。”
“好,好!”高衡笑道,“我也赚几两酒喝。大家不是外人,坐下一起用饭吧!”
刘牢之也不推辞:“叔父面前,岂有小子的座位?我自和高兄弟一桌。”
刘牢之道:“说起白酒来,我家最近新酿了一样白酒,颇有独到之处,正要请叔父品鉴。”说罢,让侍从把酒拿上来,又让人送一桌饭菜上来。
高衡问道:“你这新酿的酒,莫不就是‘桃花仙’?”
“正是,”刘牢之诧异得道,“我这酒刚刚酿出来,连家父都还没有喝过,叔父却是从何处得知?”
高衡得意地道:“我最近到过刺史府,听人提起过,说故谢将军自得了你家的‘桃花仙’白酒,再不品其他酒,可惜壮志未酬,竟自去了。听说剩下的桃花仙,也都随了他去了。不想今日能有幸品道此酒。”
侍从端上酒来,刘牢之亲自双手捧了,递给高衡。
高衡也不客气,迫不及待地拍开泥封,把头探向酒坛,深深的吸一口气。只觉得酒香芬芳,却无辛辣之气,果然是好酒!当下也顾不得作态,忙把酒倒在碗里,抿了一口。只觉得此酒入口醇厚爽滑,酒意绵绵,堪称极品,不由赞道:“好酒,果然是酒中极品!”
刘牢之道:“此酒酿造不易,工序繁复,因此定价较贵,这一坛三斤装的,要一两银子,所以主要针对的是富足者。”
高衡点头道:“果然极贵,不过如此好酒也对得起这个价钱了!”说罢,拿起酒坛,仔细端详后面的注释,轻声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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