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子的人转瞬就退了个干净,长安几个将先前的椅子收好,自带着和颐先去了外头站着。
司马三娘等大家都走了,这才原地跪下给顾韫磕了三个头。“属下谢主子成全。”
顾韫抬手虚扶了下,“起来吧,我今日给你这个通融,也未尝是你的幸事。但盼你能因此而明白一件事,也就足够了。”
司马三娘又恭敬的跪下:“请主子明示!”
“这世间之广阔,绝不窄于你心中的那一方空间。黎州不唯独只有穷,更不唯独只有你的那点心事,更有我们鹤房将来的大基业。不止是你,三爷和长福将来都会过去。不过眼下还不方便大动,所以前头的准备只能你一个人。这重担,望你能担好。”顾韫一点点的将思虑了许久的话说完,目光坦诚而直接,带着一如既往让人踏实稳靠的坚毅。
司马三娘心里一跳,她紧紧的攥了攥自己的手,郑重的朝顾韫点点头:“三娘谢公子忠告,不管此去前途如何,三娘永远会记着公子的话。”
顾韫点了点头,也没再去分辨自己的意思。“但盼你不负飒飒英明,替鹤房在黎州争出一片天。”
“是,属下必铭记于心。”司马三娘又躬下身去,郑重应道。
“我知道你去心似箭,明日就不亲自送你了。万事小心,拿不定的随时传信回来。”
司马三娘是顾韫手下最为出色的一名女将,他前世将她放错了位置,以至铸成大错。这世重来,顾韫也不再多方顾虑,干脆直接放她自己去探明真相,希望能得成另一种结果。
司马三娘笑着应了,英秀的脸上露出了些绯红,随即又舒缓了口气道:“公子成亲后,变了好些了。”
她是顾韫一手教导出来的,对顾韫的感情不止是如同二爷他们一样的敬,也带着一些对长辈的孺慕之思。这种感情上的不同,使得她对顾韫少了些畏惧,多了些亲近。
顾韫面上表情没怎么变,眼里倒柔和些许。“是吗?”
“是。”正事说完,司马三娘放松了许多,话语间也多了些随意。“我想今天不光我会这么想,除了和颐那种木头一样的,其他的都会多出好些想法。至于是好是坏,就看公子对夫人的心意是怎么样的了。”
顾韫点点头,“多谢三娘提醒。”
三娘眼睛笑的弯起,“我真开心,公子以后也有为您知冷知热的人了。”
顾韫笑了笑,司马三娘人虽活泼,却是个明白人,而且这份明白还不受世俗陈规拘束。“借三娘吉言。下去吧,让长安、和颐他们进来。”
司马三娘想到此去黎州,日后大家见面的日子就少了。刚刚的喜意顿时淡了点,她跪下去重新给顾韫磕了个头,垂着头出去了。
顾韫望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有些歉意又有些释然。但随着帘子光亮一晃,多余的情绪转眼消弭在他脸上。
“主子。”
顾韫捏了捏有些紧绷的手指,轻轻吁了口气。“和颐,我记得你在白楼楼主这个位置上有三年了吧。”
“是。”和颐十分简洁的恭声应了。
“我有一个十分紧要的地方,放眼我手中所有人,唯有你最合适。”顾韫的声音慢而缓,似乎每一句都要考量良久。“但那里可供你发挥的地方很少,对你来讲算是屈才。”
和颐抬头看顾韫一眼,他似乎没明白大公子眼下的迟疑是为哪般。眼下没有旁人,和颐很简单的道:“是哪里?”古板、简略又冷酷,是司马三娘她们女孩子眼里日常说的冷炭头。
顾韫眼里浮起了一些笑意,他想起了另一个人对和颐的评价。“是夫人那里,我想让你挑一批人亲自去听从使唤。”
和颐一怔,立刻道:“我办不来那些……”
“不。”顾韫抬手示意他先别急着拒绝,“你直接从我这里划到夫人那边,往后直接听从夫人命令。或者直白点说,你不再是我的人,而是夫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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