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大概七八分钟,壮男人的脚步在王爷坟村最北边街道,从东数第六家大门前停住。
稍微喘了两口粗气,壮男人继续背着刘南北步入大门,进到院子,来至堂屋,迈进里屋,在炕边一转身子将背上的刘南北放到了炕上。
然后壮男人扶膝弯腰的在炕边喘起了粗气。
正这时,一个身形匀称,身高一米六五左右,上身花色汗衫,下身黑色七分裤,长相一般,但浑身透露精干的女人赤脚匆匆的跑进屋来。
那女人一进屋就扑到炕上,对着刘南北又摇又喊了起来:“儿子,儿子回来了,咦,这头发咋黄了?嘴上咋还挂俩香肠?儿子,你咋了这是,儿子......”
“别喊了明娟,晕了。”壮男人伸手从旁拖过一个马扎坐了下来,满脸忧郁。
女人叫明娟,姓张!
“啥?晕了?这咋还晕了?刘全国,是不是你又打我儿子了?”张明娟从炕上爬下,瞪着眼珠子,指着壮男人鼻子尖大吼。
壮男人叫刘全国!
刘全国从炕沿上拽过一条毛巾,擦擦脸上的汗水加雨水,不得不点点头。
张明娟一看刘全国点头,话不多说嘴里喊一声揪耳神功对着刘全国的耳朵就是一顿揪。
刘全国也不反抗也不喊疼,老实的蔫在那里任张明娟揪。
直到刘全国耳朵红透了,张明娟才歇手。
“刘全国你王八蛋!”女人低吼一声,又啪的拍了刘全国肩膀一巴掌,两眼直接飙出了泪。
刘全国叹一口气,满脸后悔的说:
“本没想揍他,心想跟他好好说,可是当一照他面,看他那歪了吧唧的吊样子,这火蹭的就冒了起来,咋压都压不住,一晚上没回来,围着十里八村的找了一宿,又怕让他爷爷知道,还整了一黄毛,我他妈的......”
啪!
刘全国说着又想冒火,但肩膀头又挨了张明娟一巴掌,火急速灭了。
“那也不能打,本来咱儿子挺聪明的,就是被你打傻的,回来就好,要是他出啥意外一辈子不回来,让你老小子狂!”
张明娟抹抹眼泪,从刘全国手里抢过手巾,爬到炕上,给刘南北擦拭着身上的水珠。
“明娟,这事可千万不能让咱爸知道,南北可是咱爸的心尖子,要是知道我打了南北,那他还不得把我大卸八块啊!咱爸护南北可是不问章程,一门心思的瞎护,要不然这小子我还能让他冒刺?”
刘全国从马扎上站起对张明娟说,用眼一看刘南北那黄橙橙的发色,眼里又冒起了火。
“行了知道了,别胡嘀咕了,快去二叔家把二叔叫来,我摸着咱儿子身上发烫,准是发烧烧昏了,打一针就好了。”张明娟对刘全国命令道。
“嗯。”刘全国担心的看了眼刘南北,然后拽了拽衣角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刘全国带领着一个六十多岁,肩挎一个皮质医药箱的老头返了回来。老头名叫刘成民。
张明娟一见刘成民,赶紧从炕上站起来,客气的说:“二叔来了,二叔你快瞧瞧南北,许是发烧烧晕的,而且又淋了雨。”
“哎,就看就看。”
刘成民可掬的一笑,推推鼻梁上的老花镜,把医药箱摘下放到炕上,然后挨屁股坐到炕沿上,拽过刘南北的胳膊就号起了脉。
号脉中刘成民一笑说:“瞧咱南北小子,刚13岁就长这么大个子,身上还这么有肉,面容又这么老成,这要是穿上西装扎上领带,相媳妇是一相一个准啊,就算跟别人说咱南北小子是孩子他爹都有人信啊,诶?南北这头发整的这是......挺有型啊,哈哈哈。”
刘全国站一旁哈哈赔笑。可张明娟却绿着个脸,心里说刘成民这么大岁数了讲话不中听,为老不尊。
号完脉,刘成民说:“没啥大毛病,只是由于心理极度紧张引起的暂时性晕阙,烧得也不厉害,不用打针,整两副中药喝就成了,西药有副作用,不如咱中药稳当。”
刘成民说着,把医药箱打开,抽出纸笔,蹭蹭写了个药方,然后递给刘全国:
“大侄子,一会去镇上,去我儿子那药店按方抓药就行。”
“哎,知道了二叔。”刘全国连忙点头笑着说。
张明娟一翻白眼,心里说:“老头子倒是疼你儿子,在村里看个病就让人去你儿子那买药,算计鬼。”
紧接着一顿有用没用的说道后,刘成民从炕沿上站起,背上医药箱走了。
然后刘全国换了另外一身黑色背心花裤衩,开着他那辆去年刚买的银色轿车,去镇上刘成民他儿子的药店里给刘南北买药去了。
刘全国买回来药就忙不迭的和张明娟煎药熬药,等给刘南北把药汤喝完了,摸着刘南北身上也不烫了,两人才长松一口气的倚在炕上休息。
毕竟两人都熬了整整一夜,又围着刘南北忙活到下午一点,当身子挨到炕上没几分钟两人就都睡了过去。
刘全国吭吭的扯起了呼噜。
一直到下午四点,外面的雨彻底停了,太阳在西边露出了半颗火焰头。阳光洒遍王爷坟村的每一个角落。
在这时候休息了短短三个小时的张明娟醒了过来,她伸手摸了摸刘南北的额头,微微一笑轻声说:“不烫了。”
然后她长舒一口气从炕上下来,直奔向厨房准备晚饭。
张明娟在厨房里忙活了不到十分钟,躺在炕上的刘南北有了动静,他先把身子习惯性的向右边侧翻,然后眼皮一震,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当刘南北的视线彻底清晰,侧躺在他眼前的与他面对面的刘全国让他为之惊恐大呼了起来。
“哎呀,哎呀,妈呀!好汉呐,我佛(服)了,我真的佛(服)了,可不敢再打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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