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冬日似乎格外漫长些,大雪封山三个月,谢苼带着谢青禾在树林间转了一天,就打到一直干瘪的野鸡。
“阿爹,再过两个月阿嫂就要生了,我们得多准备点肉食给她补补。”
自从谢远被抓走,谢家大伯在外面奔走了近两个月,还是一无所获,最终只知道被带往北方,更详细点的就不知道了。
冬娘那日悲伤过度惊了胎气,醒来之后听闻腹中有了骨肉,哭了一次之后就扛起了长媳之责,敬爱公婆,友爱小姑。到了现在,谢家两姐妹似乎才明白,管葭为何看中她,外表柔弱娇羞,可是一旦遇到事情,她就如磐石一样坚韧起来。
谢苼抿嘴停了下来,他眉头微皱,今日进了林中,总感觉有一双眼睛盯着他们。
突然,他快速抽出一只箭,向右后方射去,谢青禾也反应迅速转身就补上一箭。岂知,来人犹如鹞子翻身,脚踏雪地,直上树梢,居然躲开了父女二人的箭。
一双如狼似虎的眼睛盯着他们父女,从他的服饰来看,不像是汉人。
“阁下是谁?为何埋伏在此?”谢苼护着谢青禾,对着来人戒备。
“哼!”
那人嘴角讥讽,冷哼一声,手中长剑刺了过来。
“噹!”
谢苼一直挂在腰间的剑并未出鞘,整个剑身挡在身前,来人看着他手中的剑鞘,眼睛陡然睁大,闪着噬人的光芒。
“汉人,出剑!”
来人后退落地,长剑直指谢苼。
谢青禾的剑也已经拿在手上,她担忧喊道:“阿爹!”
谢苼对她对她示意无事,看向来人:“我等不过是猎户,佩剑是为了防身,不是为了打斗。”
“我不管你是做什么的,只要你佩戴了剑,就要接受我的挑战!”来人的剑两侧开锋,剑尖尖锐,一看就是杀人之用。
“这位侠士,我和阿爹只是普通农家猎户,真的不能接受挑战,请回吧!”
谢青禾皱着眉头,魏晋佩剑之风盛行,从来没有听过佩剑就要接受挑战之说。
“哼,猎户?”来人冷哼:“什么样的猎户能配得上诸葛之剑!”
他的话落,谢苼眼孔不自觉微缩。
那人也不再多说,长剑向着谢青禾挑来,想要挑开她手中的青剑,“哐当!”
谢苼长剑出鞘,挑开他的剑,“阿禾!”
谢青禾了然后退,迅速避到一棵大树下,手中的弓箭瞄准对方。
两人在雪地上来回激战,雪花飞舞,谢苼趁着对方一个破绽,反手划开他的胳膊,顿时血流如注。
“诸葛之剑,果然名不虚传!”
来人眼中闪着炽热,谢苼下手更加迅速果断,不过一瞬来人身上伤了十几处,陡然,他暴退数丈。
“阿禾!”
谢青禾手中之箭放开,划破长空,刺入来人咽喉,那人在不可置信中倒下。
谢青禾一下子软倒在地,她的手不停的颤抖。
“阿禾!”
她的脸在白雪皑皑中更加苍白,谢苼担忧的跪坐在雪地里,揽住她的肩膀,轻轻拍着:“别怕。”
良久,谢青禾呜咽起来,长在红旗下,活在和平年代,杀鸡宰鱼不在话下,可是从来没有杀过人。刚刚那样的情况下,她来不及多想就射了出去,此时后怕涌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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