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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画面回到小山岗。

文羽风一个人静静地坐在草地上,望着远山和夕阳,时而沉思,时而发呆。老黄狗虎子趴在身旁,忠诚陪伴着小主人。

在这里环顾四周,东西南北都是连绵的群山。

北山巍峨雄伟,轮廓优美,植被茂盛,从正面看,酷似一座高大的翠绿色屏风,因此得名翠屏山。

西山和南山,山势陡峭险峻,连绵起伏,纵横交错。

东山相对低一些,东北方向有一个山口,这是翠溪乡通往外界的交通要道。

四周群山环抱之中,是一个方圆数十里的盆地。

这个盆地并不平坦,其间散落着许多低矮的小丘陵和小山岗。因此,这里的梯田很多。

丘陵山岗之间,也有一些相对平坦的地块,大大小小星罗棋布。最大块的平地,面积也不到一平方公里。

翠溪乡就坐落在这片土地上,包括中间的盆地和四周的群山,总面积120余平方公里,约占全中国的八万分之一。其行政区划的边界,基本与周围群山的山脊线相吻合。

全乡最高海拔840米,最低海拔46米,属于江南丘陵亚热带季风气候。森林茂盛,木材竹材资源丰富,盛产桃、李、杏、梨、枇杷、柑橘、枣、柿、板栗等果类。

翠溪乡有一条母亲河,此河体格娇小,宛若溪流,最宽处也才二十多米。其上游两岸山高林密,长有大片竹林,水面倒影碧绿青翠,因此得名翠溪。

如此说来,翠溪乡因溪得名,也不枉她山清水秀的好风景。

翠溪的源头,发源于翠屏山上的一口泉眼。其干流从北向南,蜿蜒流过盆地,一路上有多条小支流汇入。

在翠溪乡的东南部,有一条狭窄陡峭的山谷,翠溪就是从这里的谷口流出本乡地界。所以,此地得名溪谷村。

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

翠溪乡总人口四万两千余人,有二十个行政村。

同姓宗族多习惯聚居在一起,形成一个个自然村,大部分村庄以姓命名,如文家村、兰家村、杨家村、吴家村、邹家村等。

其中,文姓和兰姓是本乡两个大宗族,各占全乡人口的三分之一。郑、林、杨、柳、吴、赵、邹等其余各姓的人口加在一起,共占三分之一。

文家村和兰家村,以及两村之间的乡政府驻地翠溪村(该村大部分村民也是文兰两姓),占据了全乡最肥沃、最平坦的土地。

杨晓雪家所在的杨家村,也是文羽风外婆家所在的村庄,位于文家村东边两公里处,地段也不错。

郑兴华家和柳翠芝家所在的溪谷村,大部分是山地,交通不便,耕地稀少,七山一水二分田,经济水平在乡里排名比较靠后。

林雪松家所在的云中村,位于翠溪乡西部山区,此村非常特别,占了全乡“五大最”:

景色最美,海拔最高,位置最偏,道路最险,经济最穷。

云中村坐落在翠溪乡西山靠近山顶的一片缓坡上,这里常常被云雾笼罩,故名云中村。

白云深处有人家,云中村的景色自然美不胜收。

然而,上山进村的盘山公路,异常险阻,可谓九曲十八弯。技术差胆子小的司机,一般都不敢开车上去。

这样的地方,物资进出的运输成本极其高昂,村民外出非常不便,与外界的信息交流也很匮乏,因此难免贫穷落后。

前文提到的几个本乡同学里面,杨晓雪的家境最好。

她爸爸是翠溪中学的数学老师,前几年又晋升副校长。妈妈在该校校园内开了一家店铺,主要售卖零食、饮料、水果和文具,生意火爆。

因此,杨晓雪家虽然一直在耕作少量田地,但不算农民家庭,其生活水平早已实现小康。

至于文羽风、郑兴华、柳翠芝和林雪松,这四人的家境相差无几,都是介于温饱和小康之间,生活拮据,致富乏力。

进入21世纪以来,翠溪乡常年外出打工的人越来越多。

其中,男女青年占很大比例,他们成群结队,抱团互助,最喜欢去珠三角和长三角打工。

文羽风的哥哥文羽鹏,就是这股青年民工潮中的一员。

现在文羽风家里面,爷爷奶奶都已去世,羽鹏常年在外打工,羽风又去了省城上大学,除了春节假期,一年到头基本只有爸妈两个人在家吃饭,粮食蔬菜需求大减。

其实从前年开始,文长昇就逐渐减少早稻晚稻一年两季的种植面积,改为一年只种一季中稻。到了今年,已全部改种中稻。

这样一来,农业劳动量大为减少。尤其是今后每年盛夏时节,文羽风的父母再也不用承受双抢的艰苦考验了。

文羽风这次放假回来,家里的农活比往年暑假少很多。

他只需做些家务,制作豆腐时给爸妈打下手,所以才有闲情逸致,每天早晨和傍晚带着虎子去小山岗溜达。

暮色渐浓,文羽风在小山岗上回忆了很多往事,感慨万千。

当他开始展望未来时,只用了片刻就想好了一个决定,然后起身回家。

吃晚饭的时候,文羽风郑重宣布:“爸,妈,我打算明天就回学校。”

妈妈很惊讶:“你才回家五天,干嘛急着要走?”

文羽风详细解释:

“我也舍不得爸妈,但我想早点回校打工挣钱。昨天我打电话给同寝室的郑兴华,他说自己只回家三天就返校,利用暑假时间打工,白天去电脑城工作,晚上做家教,每天能挣不少钱。

“我不会组装电脑,但我每天可以做两份甚至三份家教。在省城做家教,收入很不错,尤其是给高三学生补习。

“现在离开学还有四十多天,这段时间我可以挣一大笔生活费,这样就能为家里减轻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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