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有卖冰糖葫芦的吗?”陆挽裳瞪着眼睛看着顾吟风问道。
她以前光听四师兄说世俗的冰糖葫芦怎么怎么好吃了,但四师兄从来没给她买过。为了报复四师兄不给她买冰糖葫芦的仇,她把四师兄让她帮忙送的一封情书转送给了宗门内的一个名叫“如花”的筑基期女弟子……
“有!”顾吟风点点头,他看着陆挽裳希冀的目光,无奈地又摇了摇头,“不过卖冰糖葫芦的商贩晚上一般不出来。”
“哦。”陆挽裳有些失望。
“有时间我会给你买的。”顾吟风看着她的神色,笑了笑。
她终究还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女啊。
“好吧。”陆挽裳点点头。
“看,这里就是县学。”顾吟风指着旁边的一户院子的门庭。
“温良恭俭让,仁义礼智信……”陆挽裳照着大门两旁的对联念了一遍,然后转头看着顾吟风,问道,“你就在这里上学?”
“嗯。”顾吟风看着紧闭的大门,“不过还有将近一个多月的时间就要省城举办乡试了,由于村子离县城较远,每日来回也不方便,所以近来我都是在家读书的。”
“乡试?”
顾吟风知道陆挽裳从来没下过山,所以耐心地给她解释道,“我现在只是县学的一名学生,只有参加乡试,并且考中举人,才有资格做官的。”
“做官很好吗?”
陆挽裳想起了下山时莫老头儿对她说的“大隐隐于朝”。
她们修士下山做官是为了隐于朝廷,能够更好的红尘炼心,方便历劫;可普通凡人又无需修炼,求长生,非得要做官那么累吗?
在家悠闲的种种地不是更好吗?
“不是做官好……”顾吟风赶动了毛驴,他叹了口气,“我是一个读书人,考举人不仅仅是为了光宗耀祖,完成父母的遗命;更是为了你……
现在家里生活这么贫苦,一直种地难有出头之日,你愿意跟着我,可我也不能让你吃苦。惟有做官,才能让你过上更好的日子。”
说着,顾吟风兀自笑了起来。
“看,这个县城里有这么多大宅子,以后肯定会有属于你的一座!”
陆挽裳盯着坐在前面赶车的那一席粗布青衫的背影,
她的内心忽然升起了一丝异样的感觉,
说不清,
道不明。
此时她的心就像她曾经在山上后院的那座花园里看到的那只灵蝶一样,先是扑棱扑棱地飞,一阵风吹来,轻轻的,柔柔的,忽然就平静地敛翅蛰伏了起来。
她很不明白,一个小小的凡人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
她跟着他只是想帮那个没良心的,五两银子就把自家徒弟给卖了的莫老头儿了却一桩尘缘而已,最多最多陪在他身边也才一百年……
他根本没必要做这些的。
陆挽裳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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