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廖他走了,这一次他彻底地走了。
青荼脸上是落寞也是愤恨,似乎还掺杂着更为复杂的情绪,他抬头看了一眼远空,往日的情形再次浮现在他的眼前。
他曾经也如今日这般愤恨和绝望过!
司魂琴带着青廖一缕意念飞入竹林幽境时,青荼赶忙冲到了荒漠。
那里青廖仅剩一丝气息,那缕气息被青廖一直带在身上的一汪清水中的青荷护住,勉强留住了那一丝生机,他看着出现的青荼,没有接着说出他还想说出的话,只勉强蹦出了几个字,“泪……泪……泪……”
之后他便化作了一缕青烟消失了。
而那一汪清水中的青荷也从消失的青廖身上悠悠地飘了出来,青荼泪眼打湿了脸庞,他伸手将它们收走,和司魂琴一起带回了竹林幽境。
之后那一汪清水中的青荷便落身在了那片她最爱的竹林里,院子里的这朵打苞的青荷不过是个假象,是青荼自己安慰自己的假象罢了。
青荷因为青廖的离开,将自己彻底地封闭了起来,也消失在那片竹林里了。
只有司魂琴琴声悠扬之时,那里才会飘荡出一阵阵的荷香,这也是青荼喜欢在这里抚弄司魂琴的唯一理由。
只有那个时候,他才觉得他们三个还似曾今那般活在这里。
青荼不甘心,那几个字,和他曾经见过的人一定是有联系的,他在青廖消失的地方发现了荒漠漠主的令牌,那个时候他被愤怒冲昏了理智,在荒漠酿下了难以磨灭的惨剧,直到一切发生到了再难改变时,他才意识到自己不过是被人利用,他早就成为他人阴谋里的棋子了。
而这也让他一步步越陷越深,尤其是遇见那一大一小之后,更是一点点失去了仅剩的真实,可是他还是没有真正为自己和青廖青荷寻一个公道。
而他为自己曾对另外两个无辜的人做下的一切,他都不后悔,他就是要这一切这样发生,这样难以挽回!
“枯寒,你在哪?”
山茶握着那根断弦,穿梭在飘荡着竹花的竹林,茂密的竹林像是一个迷宫似的,总是莫名地让人找不到前行的路,四周弥漫的云雾更是让人摸不着东西。
山茶又喊了一句,“枯寒,我是山茶,你在哪?”
山茶穿过高低起伏的山坡,刺溜一下,她不小心顺着一个大坡滑了下去,手里的断弦也被惊慌中松开了,当她一滚一滚终于滚到坡底时,她已经全身沾满了落叶和细白的竹花,“不好,断弦!”
她忙从地上爬起来,立马就朝着山坡上爬,但四周飞扬起的落叶已经改变了周围的一切,甚至连刚才滚下的痕迹都已经掩埋,更何况一根根本不起眼的断弦。
山茶一下子着急起来,她虽不为那男子的嘱咐,却是为自己的无助,那断弦是她进入这里后怀有的一丝希望,现在在这四周弥漫云雾,前不见去路,后再难寻归路的地方,她太无助了。
“枯寒?枯寒!你在哪……我是山茶!你在哪?”
竹林飞花飘荡,簌簌风声穿过,山茶的声音也已被淹没,再难听闻。
远处的两个人影,正围绕着一株特别矮小的竹子对峙着,他们的脸上显露着让人疑惑的表情,青黑相间衣衫的男子,眼眸无奈,而那红衣女子似乎不依不饶,手一直指着那株近在咫尺的绿竹。
“是我先看见的!就得我先取!”红衫女子咄咄逼人的语调真是一点都不客气,青黑相间衣衫的男子,看着她漠然一笑,“这绿竹是我们前后脚一起看到的,你想要几片竹叶,尽情随意,可为何非要拔根取去,难道不知道它会死吗?”
红衫女子柳眉一挑,“我可是忘情绝的绝主候选人,忘情绝繁花茂盛,我自会留它一丝生机,只有带着这全竹去找那个怪人,他才会相信,不然他一定会说我们随便找来几片竹叶就去糊弄他,你明不明白?”
青黑相间衣衫的枯寒似乎没有想到这些,自从得环月相救,他的内心里再无凶恶一词,看人自然是谁都和自己一般,以为大家都是纯粹之人,“可你真能保证你拔根而去,它还真能活着?”
红衫的邀蝶明显已经不耐烦了,“你到底放不放手?我邀蝶想要做的就一定要做到,管它是谁,都最好别挡我的路!”
话虽说的狠,但是邀蝶看着对面红绿相间眼神的枯寒,还是有些忌惮,他这样样貌的人说不定会什么隐藏实力,她可不想损了自己的力气!
正待枯寒想要再辩驳一句,他突然听见弥漫云雾的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还有他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待他回头之际,身前的红衫女子已经冲到了那棵绿竹跟前,只听哐当一声,枯寒忙扭过头,那棵不带一粒花苞的绿竹已经被连根拔起,落到了自称邀蝶的红衫女子手里,“你!”
“我什么我,我还要去找一汪清水和一朵青荷呢!”说着红衫的邀蝶闪身离开了枯寒的视线!
枯寒本想追去,身后又传来了一声呼喊,这一次他听得分明,那是山茶的声音,她在呼喊他的名字,她的声音里充满了焦急和无助。
他再次看了一眼红衫女子消失的地方,一扭头朝着弥漫着深深云雾的地方奔了过去,“山茶,山茶?你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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