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自重讲到这里,忍不住摇摇头,道:“哎,她怎么就不想一想,大家都在一圈子里生活,她能在危难之时抛弃自己的父母,为了时局而牺牲掉自己还没有出生的孩子,即便是当初没有在顾家出事的时候弃了你爸爸,但,如果,那个时候,她有了更好的机遇和发展,还会是这样的选择吗?
这个,顾家人不能保证,我想你爸爸顾德纯都没有这个自信。
这种情况下,顾家人怎么可能对一个明知是白眼狼的人另眼相看,多加照顾,并放在重要的岗位上呢?
也就是你爸爸本性淳厚,顾家兄弟心齐,不想自己的弟弟太过于难为,所以没有雪藏你妈妈。
偏偏你妈妈这些年心高气傲,沉迷于官场的尔虞我诈,愣是没有看明白这个局。
这算不算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周自重边说着,边故作漫不经心地观察着顾文韬的反应。
顾文韬借着喝茶的动作,避开了周自重一点也不掩饰的试探,心里些许的迷雾,在这个时候也散开了。
以前,他一直如周自珍解释的那般,是为了照顾顾德纯的工作,所以一直留在石原市,没有怎么调动。
可是,顾家在S省并没有多大的根基和人力,放任自己的嫡亲弟弟一家在这里,虽然说京都的关系吊着,但在他看来跟流放没多大的区别。
至少,他几次在京城,跟本家的人一起接触,时常能察觉出其中的差距。
还有,他大伯顾德信,更是很多次明里暗里地暗示他,让他一个人到京都来读书。
对此,他爸爸并没有多大的反感,偶尔还会跟他说在京都读书的好处。
倒是周自珍以前一直以他年龄太小为由,不让他来京都。
原来,是在周自珍没注意的时候,已经掉了马甲。
可惜,他们这些家人,却没有察觉出来。
用新的思路来看问题,他才发现,有许多事情,自己都没有看明白。
今年,他跟周自珍提出留在京都的时候,她能这么痛快的同意,他其实挺惊讶的。
照他的猜想,应该是刚发生曾以柔的事情,两人关系闹的太僵,又觉得石原市的资源太过于参差不齐,想让他在京都得到更好的发展。
现在,听着周自重讲以前的事情,还分析其中的道理,他怎么觉得好像另外有隐情呢?
虽然,他不想再往坏处想,但有些问题却不是逃避就可以视而不见的。
顾文韬没有先问出心里的疑惑,而是试探性地问道:“舅舅,既然我妈妈和姥姥姥爷都相当于断亲了,这些年,我也没有见到妈妈带我们回周家,你们为什么还一直坚守着给我们家寄东西呢?”
周自重很是欣慰地看向顾文韬,如果一个人不是心里坦荡,是不会这么直白地问出这么敏感的问题,就连顾德纯那样只会做学问的人,也心里有愧,不曾这样问过。
他有时候,就在想,其实顾德纯,其实对周自珍的所作所为都心知肚明,只是为了维持那些表面上的温馨和幸福,选择性地遗忘了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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