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澄就依着悕雪的步子,两人并肩而行,一边踱步一边接着说道:
“后来,我午后泛舟归来,居然又遇见了她,她在石桥边睡着了,我看她睡得正香,也不忍心打扰她,就一直等她醒来,之后,见她要倒在地上,还赶紧上去,扶住了她。”
随着司马澄的话语,那些片段就跟皮影戏一样,接连不断地涌到悕雪眼前,还有一些悕雪不知道的片段,比如是司马澄是不想让她摔倒,才主动让她靠着的。
“刚刚给你看的情笺,也是她给我的,说是替尹小姐给的,可是我都不认识那个尹小姐。后来我当着她面前把信读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居然冲来跟我抢,她只是帮忙送信而已,为什么第一次听到信的内容会那么激动?而尹小姐又对信的内容一问三不知,所以我觉得尹小姐的情笺会不会是找人代笔,而你说这个代笔之人会不会就是这个倾儿呀?”
司马澄推理缜密,而且其实当时悕雪露出的马脚其实远不止这些,悕雪无言以对。
“而刚刚请陶公子写字的时候,陶公子似乎知道情笺里的诗句,所以在下才冒昧认为陶公子认识倾儿姑娘。”
听完司马澄的最后一句话,悕雪不禁松了口气。
她常常都觉得司马澄料事如神,其智近妖,但好像总在揭开真相最后一步在栽了跟头,若是有意,自己跟他无冤无仇,完全没有必要,所以悕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那句子出自繁钦的《定情诗》,在下只是在帮别人誊抄诗集的时候才有缘看到,只是巧合。而且在下也不认识什么倾儿姑娘。”悕雪说完便停住了脚步,转身直面司马澄,一字一句地解释道。
“想必公子的疑问已经解决了,那就请不要再跟着我了。”悕雪与司马澄四目相对,月光洒在悕雪的脸色,净白的小脸上,而眼睛因为刚刚红过而变得晶莹发亮,又因为之前的大哭,让她的神情略显疲惫。
司马澄逆着光,悕雪看不到他的表情。
因为再转过一个弯就到书肆了,悕雪认为司马澄她生命里只是一个过客,悕雪不想让他走近自己的生活,所以在这里,必须要阻止他。
司马澄迎着月光,在悕雪的脸色看到了警惕的神色,语气也带着生分。有些人平日文雅柔弱,但一旦触及底线就会决不罢休。
而现在两人恰恰就停在巷子口。司马澄估摸着这里可能他离家已经不远,这次的严词拒绝便是最后逐客令。所以,还是不要冒犯为好。
而且自从司马澄与他同行之后。暗处的黑影好像也不再前进,或许只是自己多心了。
于是司马澄再次双手奉上白玉簪,言道:“在下择日就将离开启封镇,当然的白玉簪还请陶公子收下,原谅在下的无心之过。”
“公子按规矩沽得此簪,便是公子的,从来就没有先来后到一说,公子不必在意。”悕雪没有动,在是否是陶公子一事上虽然没有直接承认,但也不再刻意隐瞒,反正这次是真的再也不见了吧,然后俯身拱手,算是别过。
司马澄双手悬在半空中,看着悕雪离去的背影,而那天,倾儿也就是像这样只留给他一个背影,司马澄不禁感到有些挫败,轻笑了一声,算是对自己的嘲笑,便也转身离开。
司马澄刚走了几步,忽然,一阵风刮过脸颊,不像之前的夏风微醺,反而带着一股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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