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纸条燃起了,雪便扔进了铜盆,双手环抱在胸前看着司马澄,问:
“这事情,你怎么看?”
司马澄正要拱手,雪直接上前一步,把他的手打掉,说:
“不都是跟你说了,在东宫里就别跟我来这一套了。”雪皱起眉头,转身又坐回到了书案后面的椅子上坐下。
“陛下想如何处置?”司马澄反问。
雪见司马澄的爱反问她的“老毛病”又犯了,直接朝司马澄甩过去一个怒眼,说:
“我再问你呢!你怎么又问起我来了……真是……”
司马澄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于是习惯性地拱手,雪再次瞪了他一眼,司马澄的手僵在半空中,眼中闪过一丝尴尬,而后慢慢放下手后,挺身直立,开口说道:
“平心而论,这只是一件国学生之间的小事,不足以让陛下出面。”
雪听闻,点点头,马上回道:
“吾曾经也这么认为,但是……今日还没有上朝前,吾就听到有人在下面议论国子学的事情了,虽然这件事没有直接被拿到朝堂上来说了,但是看样子已经在大臣间传开了。”雪面露难色,顿了顿。
“而且你也知道,正因为吾重开国子学,广收各地学子,朝堂上,南方士族出身的官员们才变得气硬了不少,好不容易才拿出点士气,要与北方士族一决高下的架势,而现在,南方士族中的大家陆氏兄弟受了委屈,吾若无所作为,这岂不是助长了北方那些高门的志气。”
“陛下所言句句在理,那陛下若是想办理这件事,所话说打蛇打七寸,您认为这李公子最讨厌的是什么?”
“你说是什么?”雪狐疑地看了司马澄一眼。
“李公子既然是因为看不惯刻苦读书的国学生,那么必然最讨厌的就是读书,而他撕坏了教书的课本,那么,陛下只要罚他将被他撕坏的书,誊抄个十遍,就行了。”
“抄书?这算什么惩罚?”对雪来说,这还是生意呢。
“刻苦读书的国学生嗜书如命,这对他们来说是最大快人心的举措。”司马澄接着说。
这一点雪倒是同意,不过转念一想,司马澄刚刚提到誊抄书本之措,若真是讨厌读书的人应该会深恶痛绝恨吧,就像雪不擅长刺绣,若让她绣一副百鸟朝凤图,那估计哪怕十指沾满鲜血她也做不到吧。
“还有一招,若李公子不想誊抄,就让他出钱,由陆公子誊抄,也由陆公子开价,北方国学生跋扈,多半是仗着家里在朝堂上受到重视,有人撑腰,陛下之前不是因为国库没有银钱,被北方士族们占据而烦恼吗?那就让他们来拿钱来赔陆氏公子的书籍好了,也能让他们有所顾虑。”
“但是……这样明目张胆的要钱,没关系吗?”雪脸皮薄,羞于开口。
“这钱没有经过陛下的手,您只是秉承‘损坏即补偿’的天理在秉公办事,若是李公子他们日后恶意报复,反而才给您带来了正在的理由,去惩治他们。”司马澄言之凿凿,条条在理。
这办法的确是巧妙,反正,这撕坏的书也要有人来誊抄,现在把这事推出去,若真能向司马澄所说,能敲到北方大族一笔,虽然雪不能收归国库,但也分散了财富,同时也助长了南方士族的士气,由此,一举多得。
……
国子学中,祭酒裴玄灵及所有国学生在学堂早会,雪的决定借裴玄灵之口说了出去。
过了几日,雪再次收到了司马昀送来的消息,雪看完,眉开眼笑地跑到司马澄面前说:
“哈哈哈……澄公子真是绝了,那李璁那几人真的不愿意誊抄书本,直接交了十万两呢!”
司马澄听闻,似乎早就料到一般,满意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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