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手握一方兵力,对于战马的照顾自然非常周到。而宫中的马匹,只是典仪之时,作为代步工具的存在,再加上现在国库空虚,已经没有多余的钱花在这些马的身上,久而久之,自然也就不受重视。
司马澄又安抚了绝尘好一阵,最后干脆牵着它,在马厩走了一圈,让绝尘和每一匹马打了照面,到了最后,自然也就得到了一个位置。
司马澄栓好缰绳,又替所有的马补上粮草,最后不忘带走绝尘身上的包囊和雪的酒壶,他把酒壶放进包囊里,转身正欲走出马厩时,才想起蜷缩在角落里的雪。
之前只是听说了雪与马不太和睦的传闻,但百闻不如一见,今日虽事出又因,但的确是绝尘吓到了小皇帝,司马澄也没想到雪的反应会如此激烈,以后便不让雪再靠近绝尘便是。
司马澄想着便朝雪走去,走近了,听到了抽抽嗒嗒的哭泣声,是从雪那里传出来的。
司马澄微微怔住,事情超出了它的预想,它沉默了一阵,最后,司马澄只好也俯下身来,凑近雪,轻声地问道:
“陛下,您没事吧。”
司马澄话音刚落,就感到黑暗之中,有一个什么东西扑向了自己,力量之大,他差点没有站稳。
雪害怕极了,听见了司马澄的声音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紧绷的神经也终于得以放松,压抑在心中的眼泪也终于得以释放。
雪哭得梨花带雨,脸贴在司马澄的胸口,企图不让他看到自己此刻狼狈的模样,但口中还不忘抱怨道:
“都怪你!都怪你司马澄!让我牵什么马!呜呜呜……”
司马澄如骨鲠在喉,他只是让雪牵了一下缰绳……这不算过分吧。
但听着雪如此真实的哭声,肩膀还一抖一抖的,司马澄一时失神,他一手拿着包囊,另一手抬起,看着怀里的身影,抬起的手一时不知该放到哪里,僵在半空中,最后轻轻地在她肩上拍了拍,便放下了,算是安慰。
马厩里的马匹都渐渐睡去,寂静的夜色中,只有雪断断续续的抽噎声在空中回荡。
司马澄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任雪抱着,他闻到了淡淡的清香,这清香与宁静的夜晚十分相宜,好像是从雪的头发里散发出来的。
哭泣声越来越弱,然后渐渐停了下来,皇宫里也恢复了宁静。
刚才,雪她害怕到无法思考,才会一把抱住司马澄,而现在冷静下来,等她在意识到时,就已经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非常懊恼,也想快点抽身,但还没想好要怎么解释自己这一失常的举动,
司马澄见雪始终没有起身,也没有出言催促,雪的这一举动,超出了他的认知。
上一次看到雪大哭,还是在启封镇的时候,当时书肆被毁,出于失去亲人的恐惧,司马澄可以理解,而且当时雪也只是默默的抽泣,后来也是自己缓了过来,无妨。
但羊将军曾告诉司马澄,男儿有泪不轻弹,若是在军营里,被战马吓得哇哇哭,肯定就直接受罚了。
司马澄不是羊将军,雪也不是普通额军中士兵,这一次,事情算是因他而起,司马澄有些为难,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小脑袋,脑子里回想起昨日王爷的叮嘱。
如果雪是自己的弟弟,他应该会非常疼爱他吧。
于是,司马澄轻声说道:
“陛下,让您受惊了,请陛下治罪。”
雪迟迟没有说话,但司马澄看到她的肩膀明显的抖了一下,应该是听到了,于是司马澄接着说道:
“属下应该先送陛下回宫的,是属下的失职,请陛下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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