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瀛山将一条绳子的两端左搭右、右搭左绑在一起,打一个平结系在腰间,这种打结方式牢固可靠轻易不会挣开,水下情况难料,万一要是遇到什么危险,只管双手握住绳头,朝两边用力一拉,就可轻松解开。
绳子另一头绑在船头,将装有月霂的锦囊交给有福,嘱咐他在船上盯着水面,若是有什么风吹草动,就赶紧摇动绳子给自己发信号,
“此乃是非之地,不宜久留,我速去速回。”张瀛山叮嘱道,
“另外切记要将锦囊收好,万万不能放在船上或者掉入水中,否则你我二人今夜前功尽弃不说,放虎归山是大,待我到水下找到那千年砗磲,便上来取此物。”
有福闻听,慎重的点了点头,将那锦囊贴身细细收好。
言罢,张瀛山背靠着海坐在船舷处,将驱鲨剂别在腰间,取一瓢冷水从头到脚淋遍全身,身形一底,整个人往后一仰,便一头扎入水中。
此时已月至中天,依照徐谱所言,已经离丑时的月食不远了,抬头一看,只见苍穹广阔、月朗星稀,高悬的玉盘如探照灯一般,将水下照的明亮透彻。
张大爷憋着一口气翻身入水,奋力向下潜去,
刚潜入水底,只觉得后背被狠狠的撞了一下,如同冷不防被人从背后打了一记闷棍,瞬间乱了身形,从口中冒出一大片白花花的气泡,憋住的的一口气咕噜咕噜地泄了大半。
定睛一看,一头小型的逆戟鲸正逃命似的向前死命游去,如同在躲避灾难一般匆匆遁逃。
不必多说,刚才撞自己的正是此物,可是按说自己临下水时已经用凉水泼遍全身,活人身上的热气早就掩去了大半,下水后不该有水族主动袭击才是,
鱼虾之属居于海底,感觉敏锐,它们对水下危险的预知远超过人类。
貌似这水下除了那千年老蚌,似乎还藏着某种可怕的危险。
眼下分秒必争,张瀛山无暇多想,好在刚刚入水,下潜不深,索性直接吐出肺里的空气,缓缓浮出水面,准备重吸一口再潜入水中。
既然时间紧任务重,为何还要缓缓浮出水面?
因为在水下停留一定时间后,在回到水面过程中,如果上升幅度过大或者速度过快,压力的急速改变带来的潜水病会使血液中出现气泡,
极端来讲,如果不注意减压,体内的压强与大气气压的差额太甚,人会直接像被吹开的气球一般从里面爆开,“嘭”的一声,就如同破肚的深海鱼一样丢了性命。
张瀛山返回海面深吸了一口气,正要下潜,猛然间一个激灵,
此时海面上万籁俱寂,静的出奇,仿佛天地间此时就他张瀛山一个活物。
举目四望,海面平静如镜,只有被他出水时激起的浪花向四周泛起,目力所及之内,却瞧不见有福和小船的半个影子。
张瀛山不由头皮发麻、心中大骇,老话说得好,
人走时运马走膘,这两天出门真是没看黄历,
这么多年来,自己没遇着过什么邪门儿的事,怎么这两天全都赶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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