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的岁月中，他一直抱着这种想法。
直到看见霖玲。
疯狂的想法如同种子一般，在他的大脑中蔓延。
“时间可以磨平一切希望，我们……不，或者说是我仅剩的也只有名为仇恨的情绪。”
距离在缩短，试图再度后退的霖玲转头却见身后的万丈深渊。
李语还在接近。
“但直到你的出现，我才知道何为希望。”
复仇的希望。
在李语的脸上，霖玲终于看见了和自己认识的那位“李语”一样的表情，都是一样的疯狂，一样的让人不寒而栗。
这人说什么恐怕也不会听了。
深知现在李语精神状态不对劲的霖玲没有回上一句话，缠绕于畸形肢体上的触须兀然收缩，细小的触须直接将肢体搅碎成几截。
来自身体上的剧痛依旧没有让她停下动作，她伸出骨爪直接将腹部的手臂生生撕下，大量的血丝连着不断挣扎的怪异肢体从她漆黑的躯体中扯出。
她撕去自己身上的畸形肢体，以此来再度获得原本的行动能力。
看似和以前一样的自残举动，却给霖玲带来了巨大的痛楚与伤害，漆黑的身体变得有些透明，隐约之间可见里面流动的血色丝线。
本体和宿体终究是两种不同的概念。
这样的举动也令李语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连同那摇晃的脚步也停在了原地。
“希望？还不如说是你将自己来献祭来换取复仇的机会吧？那你可问过我的意愿了吗？”
即使明白现在与李语说什么他都不会再听，但霖玲还是忍不住开口。
哪怕她一开始就一直在提防这个男人，却依旧落得现在尴尬的场面，其中的原因不止是她自己忘记了自身的状况，还有李语的算计。
在前进的路程中，这个李语就不急不缓的拖延着时间，恐怕就是为了让霖玲的身体崩溃现象恰好在这里发生。
好一个计谋。
她千防万防，却唯独没有防到这一点，更没有猜到这个疯子打算献祭自身和同胞来获取所谓的希望。
简直就像当初那群人类一样……
令她无比烦躁。
“抱歉，你的意愿我的确没有考虑过，但我说过，我们别无选择。”
李语苦笑着回答，脸上的皮肤沿着纹路裂开，露出了皮肤下鲜红的面部肌肉。
“果然，我真该揍你一顿的。”
霖玲看着李语这副模样，就知道这个人类早已做好了送死的准备。
所以……果然是该揍一顿。
[现在要战斗吗？]
一直在旁观望的血肉机器微微歪头，看着两者的举动十分茫然。
它似乎并不能意识到现在的情况。
因为在它的思维中，进食本来就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对于霖玲的抗拒，它完全无法理解。
[或许我可以……]
“一边去，不用你插手！”
没有等血肉机器将话说完，霖玲将一挥手操控着从影子里伸展而出的触须将这机器人一把推开。
她还有些问题还没从李语嘴里搞明白，如果就此让血肉机器出手，恐怕那些问题将永远无解了。
余光瞥向被李语抛弃在一旁的轮椅，霖玲的心中有了一些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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