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夏威严的脸孔闪过几许柔意来,半晌过后才轻叹道:“她是一个聪明人,该知道如何取舍,否则就算我再偏向她也无济于事。”
那青年男子欲言又止的神情落在了周夏的眼中,他抬眸斜睨了他一眼:“可是觉得我此事有所不妥?”
“大人眼览万里,运筹帷幄,不是小人可以度量的。”
儒装青年微微伏低身子,双拳紧握朝着周夏行了一礼,而周夏轻哼了一声言语有些轻嘲:“这次的事情已经让我与她夫妻离心,若是不加以安抚这秦州怕是会生乱子。”
他虽然是秦州的刺史,可同时也借助了岳家的力量,紫黛谋害嫡母的事情如今传出去,他也相当的难做。自己这嫡妻平时斋戒不问世事,如今好不容易和自己索求一件事情,他自然不能拒绝。
“顾鸣生此人极擅兵戈,您将此人归到夫人一派,日后想要收拢怕是极其困难。”
青年儒士对于他让顾家与夫人王氏亲近的事情显然颇有微词,这话里话外也带上了利弊分析。
“你说的我何尝不明白?可王家乃秦州大族,我这次若是不稍加安抚,日后秦州很多事情都将寸步难行,到时候想要补救恐怕为时已晚。”
青年儒士原本还想进言,可看到他不愿多讲的模样终究熄了这心思,“按照现如今北仓国传来的消息,这陪都怕是也很难保住。”
“大周朝丢了京城已经沦为笑柄,好不容易在陪都休养生息,若是再丢失怕是国将不国。”
周夏是大周皇室的后裔,可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才看得这般透彻——若是京城已失的情况下陪都再丢失,那么大周朝的统治怕是要告一段落。
“所以大人要借机行事。”
“你不是第一次和我说这样的话,而我也不是第一次告诉你,只要大周的正统还在,我便不会数典忘祖。”
他可以反,但那也是山河尽失皇室罹难之时,让他亲手捅周皇室一刀,那是万万不行。
“……属下想这一日不会太远。”
青年儒士的脸上尽是笃定,而周夏眼眸则微微一暗,他自己也明白这一天不会太远,他的起兵之日也将无限拉近,可心下却并不是很舒服。
顾锦姝在魏氏那里逗留了一会儿便被萧珞拉到了她的院落里面,两个人在抱夏席面而坐。
“你别用这样的眸光盯着我瞧,瘆得慌。”
萧珞摸了摸自己的鼻翼谈好地腻歪了一句,手指有些不知安放,明显被顾锦姝的眼神怵到了。
“无尘给你的信?”
顾锦姝的表情颇为一言难尽,刚才她甫一进门便看到团扇下面隐匿的书信,而萧珞的动作也奇快,不等她细看那信纸已经被她藏在了身后。
“不过是随手涂鸦罢了,你也别放在心上。”
萧珞极力辩解,可看到顾锦姝似笑非笑的眼眸,她愈发觉得自己说的话没有多大的公信度。
“他乃庙宇之中的和尚,和你通传书信总归不妥,萧姐姐还是应该多加注意才是。”
若说以前她对萧珞和无尘这段孽缘有些摇摆不定,甚至还想要借着自己两世为人的先知能力帮衬他们一把,可当她听到沈青辞那话里话外的意思时,这点心思也被轰炸的一点不剩。
萧珞和无尘是没有任何可能。
“你说得我都明白,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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