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青萍不可置信地看着程锦,她以为自己上回私自向程钤禀告的事儿触怒了程锦,她今后都不会再亲近自己了,今日程夫人将她留下,她是又喜悦又担心。
“尺有所长,寸有所短,你和红绡,一个内敛稳重,一个活泼圆滑,各有各的好处,也各有各的短处,我出门常带着她,就是冲着她的灵活机变。你是个死心眼的人,遇事机变不足,但好在忠诚可靠,平日留你在府里管着那几个丫鬟婆子,我最是放心不过了。如今在国子监里条件清苦,我也不欲四处交游,大出风头,留你在身边倒是更妥帖稳当一些。”程锦温声道。
“姑娘……”青萍眼眶一红,险些落下泪来,“是奴婢的错,奴婢一定改。”
“你何错之有?每个人的性情皆有不同,这是天性,本无对错,更没有改不改这一说,我和大姐是亲姐妹,她就庄重大方,而我却顽劣不堪……”
“姑娘,您不……”
程锦做了个手势,止住了她的话,“我可没说顽劣有什么不好,兴许在别人眼中这样不好,但我可不这么觉得,我便是这样的人,只求一个自在开心,你既跟着我,那便该适应我的性子,我与大姐终究是不同的。”
“我知道。”青萍吸了吸鼻子,“姑娘放心,奴婢一定尽心。”
程锦略略点了点头,她不是一个乐意在调教丫鬟婆子身上花费太多时间的人,今日对青萍说这么多话,也是承她之前尽心照料自己的情,能不能想明白,还是要看她自个儿了。
太学有太学的公厨,女学有女学的公厨,程锦穿着男子的儒衫,领着小丫鬟进了太学的公厨。
太学之中绝大多数都是男子,屈指可数的几个女监生大家早就识得了,突然撞进程锦这么个生面孔,立刻引来所有人的注意。
国子监里的监生大多是书香门第出身,认真上进,对京中的八卦流言没有外头那些人那么热衷,虽不免有些喜欢凑热闹的嘴碎之人,但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如此。
一些不爱凑热闹,又不曾经历一早程夫人送程锦上学那一幕的监生,见到生面孔是这么个玉雪可爱的小姑娘,难免开始互相打听。
人总是相信自己第一眼见到的,过去不曾见过程锦的人,第一次见她便是如今这个如玉瓷娃娃一般精致漂亮的小姑娘,哪里会同传言里那个粗鲁不堪的傻子联系起来,下意识地便把那些传言当成了中伤她的流言。
程锦一向肆意,即使面对这么多男子也毫无一般闺秀的羞涩,与那些偷看她的眼神撞上也不害羞,反倒笑眯眯地冲人拱手行礼,别说是同一般的闺秀相比了,便是在太学中读书的那几位姑娘也没她这么放得开。
不过因为她的年纪小,身量还不曾长开,看上去还是个孩子,这番活泼在人看来并不觉得轻浮,反倒带上了几分娇憨。
“在下方默,程五姑娘,幸会了。”其他监生与程锦对视后,都有些不好意思,仓皇地别过脸去,一个圆脸儒生却大喇喇地朝程锦咧嘴一笑,回了她的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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