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家丁靠在斑驳的漆红木门上打盹,清脆的马蹄声将他惊醒。待看清楚来人后,他睡意全无。一边欢快的跑来牵着缰绳;一面叫其他人通知夫人。
“少爷,这回全洛阳都认识您了。“守门人笑嘻嘻的说道。
“夫人老爷可好?”许帧额头上刀刻一般的皱纹被这个爱说笑的家丁熨的平平整整。
等小厮引他到了院里,母亲和一众莺莺燕燕立即将他围在了中间,嘘寒问暖。这就是家的感觉。由于在21世纪里他只是个孤儿,他更珍惜现在的一切。
“父亲呢?”许帧有点失望。
“快去吧,早在书房等你了。”母亲催道。
走近书房,仿佛就是另一个世界,安静的可怕。油灯下,父亲端坐在黑檀木桌后,一丝不苟的看着棋盘。他因为听说老板娘死而不安的心也不知不觉平静了下来。他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小心翼翼的坐在了父亲对面。
许帧在现代对围棋也很感兴趣,他刚低头看时,却见父亲将棋盘一扫而空,对自己笑道:“陪为父下一盘。”
“你很有可能会输的。”许帧的好胜心也起来了。
许邵一愣,大笑起来:“为父佩服你的自信,不过你的围棋是我所教,实力我也知道。说吧,今天我该让你几子?”
“先下吧,这盘我输了你再让子不迟。”许帧将第一子放在了自己左下角的星位。
前四手,两人各放两子在星位里。但是许帧将第五手放下时,让父亲大吃一惊。因为按照以前的围棋经验,第五手应该是打入对方的角,或者是稳固己方的根据地。但是许帧没有,他最喜欢的棋手是开创了“宇宙流”的武宫正树。于是他将棋子放在了边线上,完成了“宇宙流”开局。这是一个极具攻击性的开局,开创者正是被誉为日本攻击力最强的武宫正树。
许邵还没有意识到,还以为儿子棋艺不精呢。他哈哈笑道:“真的不需要我让吗?”
许帧不以为意,专心投入到下棋中。这个流派的真实目的就是引诱对手打入和自己展开战斗。随后,落子飞快,许邵也在一些边角得到了很多实惠。然后他借助稳固的后方,开始攻击破绽百出的中腹。
许帧落子一直很快,许邵却渐渐慢了下来。当他被迫吃掉许帧的五子后,才发现被困的大龙已经回天乏术。他拿在手中的白子,也久久不能放下。
“你输了,父亲。”许帧笑了起来。见父亲还在看棋盘,意犹未尽:“再来一盘如何?”
但是令他大感意外的是,正在复盘的许劭悠悠问道:“你真的是我儿?”
许帧大惊,后悔刚才太得意忘形了。棋如人生,一个人的性格会在围棋上显示的淋漓尽致。他突然想到,这不会是许劭试探自己吧。
不过他还是强装镇静:“父亲,您是输不起吗?”
“刚才的一局是我平生从未见过的下法。谁教你的?”许劭抬起头,目光像利剑一样刺来,精准,杀气腾腾。
“还有谁教......”许帧一副努力回忆的样子:“我想起来了。是留香院的雪蝉姑娘。不仅艳冠洛阳,棋艺也非常了得。哦,不。该叫雪嫔妃了。父亲大人,您说她有可能怀上龙子吗?”
许邵哭笑不得,刚想说什么,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你既然叫我一声父亲,无所谓了。这次凯旋而归,教主没有难为你吧。虽然中途有消息说你们大败,但是为父并没有担心。毕竟一切许舵主都安排好了。”
许帧一愣,明白父亲还以为幽州大胜是许攸的功劳,而自己只不过是带兵去了走走过场而已。他收敛起脸上的笑容,平静的将幽州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父亲,当然隐藏了自己和林可儿结婚这一段。
越听许劭的眉头皱的越紧。还没听完,他就站起身来,在桌前来回踱步,躁动不安。待许帧说完,他大手一挥:“清远,许子将为何要害你,还要赶尽杀绝?”
“可能是我和雪蝉没有执行他的计划。”
“暗杀灵帝?”许邵尽量小声说道。
“对,在灵帝的食物里下毒。虽然灵帝经常见雪蝉,但是机会渺茫。而且我觉得灵帝熬不过四月。既然如此,等他自己驾崩不是更安全?”
许邵大惊,失声问道:“你凭什么这么肯定?是太医令张奉告诉你的吗?”
“张奉是谁?”
“国父张让的干儿子,你不会不知道吧。”
原来如此,想必张让对灵帝的身体状况已经了如指掌。许帧心中虽在盘算,脸上却镇静自若,神色如常。他回道:“原来是他。怪不得张让这么肯定。当初听他说时我也是非常疑惑。”他突然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
他再偷偷看去,发现父亲并没有怀疑,这才放心下来。为什么是四月?这是史书上记载的啊。
“你现在有何打算?”许邵再次坐下,温和地补充道:“即使你想退出太平教,与太平教为敌,我也会全力支持你。”
“我准备今晚去见许攸一面。”
“杀了他?”
“现在还不是时候,我想和他谈谈。”
“那咱们走吧。”
“哦不,父亲,我想单独和他谈谈。”
“我也不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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