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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我不做人了

肉汤的味道算不上美味,却胜在分量足,能充饥。吃完东西简单收拾过后,叶澪忽然反应过来:

“家里明明只剩一小块肉干了,这么多的肉哪来的?”

“哦,我从隔壁小白脸家里借的。”乔迪一脸理所当然地说道,反正死人是不用吃东西的,那也没有还的必要了。

“噗”叶澪忍不住噗嗤笑出声:“你怎么和妈妈一样,都叫他小白脸。”

想到妈妈,叶澪的脸色微微一黯,不过很快又重新振作。她小跑着到屋子角落,钻到一堆乱七八糟的杂物里翻找起来。

乔迪还在好奇她准备干什么,就见她吃力地抱着一把和她差不多高的大铁锹,缓慢朝门口方向挪动。

小丫头拖着瘦骨嶙峋的身子,以及可能比自己还要重的铁锹,一步步艰难前行着。她抵达屋外后,在一片稍显松软的泥土地停了下来,先是缓了缓气,接着费力地铲了一铲子。

一只五指张开的大手出现在她眼前。

叶澪仰起脖子,与乔迪对视片刻,然后坚定地摇了摇头。

乔迪看着她眼中隐含的倔强和请求,陷入了沉默。

..................

叶澪坐在地上,又一次生气地鼓着腮帮子,看着乔迪奋力挥动铁锹的背影。

咦,我为什么会说“又”?

“说什么‘这是大人该做的事,小朋友就要有小朋友的亚子’。”叶澪闷闷不乐地拍打着手中的鸭子玩偶,这是刚刚乔迪从自己手中拿走铁锹时顺手塞到她怀里的,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找来的。

长得又呆又傻,像他一样......看着鸭子玩偶呆滞无辜的表情,小丫头仿佛把它当成了某人,用力捏了捏它的嘴巴,得意地偷偷一笑,然后觉得有点心疼,又用小手轻轻揉搓着它的脑袋。

乔迪全然不知自己已经和“可达鸭”画上了等号,那是他搜刮小白脸家时无意中找到的,感慨之余也顺手拿走了。

他满意地看了看自己“辛苦”挖好的墓穴,把手中的铁锹丢到一边,回到屋内,小心地把杜欣的遗体抱起,然后走到墓穴旁,大声喊道:

“丫头,过来送你妈妈最后一程了。”

叶澪听到后,抱着玩偶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乔迪身旁,看着他轻轻地把母亲放到墓穴里。

“还有什么话想对你妈妈说吗?”乔迪嗓音低沉地说道:

“这次离开后,以后再想回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尽管内心的悲伤早已平复下来,可看着母亲安详的脸庞,意识到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其他人可以依靠,自己只能独自走下去时,叶澪还是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无所适从。

略带迷茫的双眼无意中往下一扫,那只长相奇怪的鸭子玩偶正好映入自己的眼帘。

鸭子呆呆地看着叶澪,叶澪也傻傻地看着鸭子。

就在乔迪担心叶澪是不是被“同化”成了可达鸭时,叶澪抬起了头。

不再犹豫,不再彷徨。

“妈妈,不用担心你的女儿。

“不管前路多么坎坷,我都会充满信心地走下去。”

因为,我并不孤单。

最后这句话,叶澪并没有说出声来,而是在心里默念道。

阳光洒在她早已清洗干净的脸庞,她紧了紧怀里的鸭子玩偶,眼里闪烁着光芒,迸发出一股充满希望的力量。

那是人类最伟大的力量。

那是名为【勇气】的力量。

..................

安葬好杜欣后,叶澪提出要给自己的妈妈刻一个墓碑。

拿着一把造型精致的匕首——这还是小白脸昨天晚上贡献的,叶澪想了想,用力地在一块黑色木板表面刻上了几个歪歪扭扭的华夏字体:

母杜欣之墓。

叶澪把木板插在墓穴之上,回过头时正好看到乔迪盯着还“躺”在地上的小白脸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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