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欠我两包糖,记得还我。”陈梨先给姚青留下这句话,而后转头离开了布庄。步伐甚急,也许是要回山洗沐?或者是直接跳进山脚下的溪水中游个泳?
无从多想。姚青看了下手中的土色纸包,又看了下布庄敞开的大门。原来陈梨来此是为了向自己讨要那袋糖丸的吗?
这么想着,才发觉笼罩的危机已然解除了。身体因此而感到放松,姚青靠着身后的墙壁滑坐在地上。
“你……还好吗?”米颢的话声。姚青抬头,见到她的脸庞比平日间更白了数分。
姚青点点头:“我没事。”撑着墙面想要起来,米颢上前扶了他一把。
看看布庄内的断木残架,即可估测这次米颢这次的损失会有多大。侧脸,看见米颢的神色黯然。
“等会儿丁雨伯师兄会过来的。”姚青安慰她说,“我还有些银两,可以一起赔给你。”米颢点了点头。
狼藉一地,门侧还有一具尸身,近来还有一柄沾着鲜血的长刀。姚青看了直反胃。迟疑了一会儿,说道:“我先帮你收拾一下吧。”左右环顾,问:“有扫帚吗?抹布?”
米颢似乎一直有些心事,这时候方才清醒:“我去拿。”
……
丁雨伯坐在程姨烙饼摊前,已经吃掉了三张葱油饼。姚青的那份他也吃了。因为太饿。饥饿感又是因为心情不好,郁闷。
郁闷的来源正是眼前这名青衣帷帽者。
师弟在布庄受到了袭击,不知现在情况怎么样?看看青衣人这般有备而来的架势,或许师弟已经死了。不过青衣人依旧在此处守着他,也许他们还没有得手?这让丁雨伯又生出了些许希望。
布庄那边的情况究竟如何?丁雨伯心下焦急,可是急又有什么用呢?刚刚以碗试功,他已知晓了青衣人的修为之深湛。没有剑,他不是对手,自然也不能突破青衣人的拦截。青衣人那道布帛包裹的长条状物事横在木桌上,有如一道深沟横在丁雨伯面前。
青衣人的右手搭在长条布包上,以防丁雨伯的暴起抢夺;左掌中有一物,用黄油纸包着,再用草绳横竖扎了个井字,两耳有环带吊起方便拎提。这是青衣人刚刚在程姨摊前买的烙饼,葱香浓郁;青衣人现在很馋,因为帷帽下不停有吞咽口水的声响。很轻微,不过丁雨伯可以听得清晰。
青衣人很是谨慎,在这等情况下也能克制住自己的食欲。丁雨伯对其又高看了一分。克制欲望是为人在世间一直要做的事情,在细枝末节上依旧能够把持得住,此人将来在武林中会是一代风云人物。
适才青衣人买饼付钱的时候,从衣襟内掏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白色绣花锦袋;丁雨伯感慨:大城里的人最近怎么都爱往乡下跑呢。
现在,青衣人的帽檐抬起,应是注视着丁雨伯。业以过了一刻钟了。青衣人遗憾地说了一句:“可惜了。”
依照约定,刺杀姚青的几人得手后就会赶来与他汇合;弄死一个在武道上刚起步的雏,用不了一刻钟。一刻钟过去了,那几人却还没有出现,那么这次的计划多半便是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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