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这样,才让我心如死灰
Itallreturnstonothing.
一切终归于尘土
Itales
万物皆然
tumblingdown,tumblingdown,tumblingdown.
分崩离析,支离破碎,化为乌有
Itallreturnstonothing
一切终归于虚无
Ijustkeep
就这样
lettingmedown,lettingmedown,lettingmedown
让我大失所望,心灰意冷,黯然神伤
Inmyheartofhearts,
在我内心深处
IknowthatIcouldneverloveagain.
我知道我根本没法再爱什么了
I’velosteverything,
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everything,
所有的一切
everythingthatmatterstomemattersinthisworld.
一切与我以及这个世界相关的都无所谓了
钟潮生倒吸了一口气——这首歌旋律轻快,然而歌词却沉重得几乎让人窒息,充满了自罪感以及对整个世界的绝望。他抬头看向对面病床上那张沉睡中依然看不出任何情绪起伏的脸,完全无法想象它背后隐藏着的究竟是如何万念俱灰的想法。
从前妹妹的病发作之时,通常先是突然怒不可遏,有点近似无理取闹地发泄,而后有可能会自己反思之前的暴躁行为,感觉自己的做法过于偏激无理,从而引发出自我埋怨引咎自责。如果无法自制,更会引起自残甚至自杀的行为。虽说莫长川所患的是抑郁症,也是双相情感障碍的其中一种症状,但她平常的表现却与钟采薇的抑郁发作大相径庭,就像是……除了不与人交流之外,平静得十分奇怪,如果非要用什么来形容,那就是如同一具行尸走肉,从她的眼里或脸上都看不出来有灵魂的气息。
他再次上网搜索了一下重度抑郁症的病状说明,发现有一项叫做“抑郁性木僵”,与莫长川的表现极为相符。所以说,那两名护工在走火通道里所描述的她与妹妹起争执的表现,也许并不是她刻意而为,而是因为这种病征?但妹妹住院以来,由于有护士的监护,每天都有按时按量吃药,一直以来都控制得比较稳定,按理说这种来自于陌生人的态度总不至于能引起她的情绪波动。
他不禁怀疑起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的猜测,也有点好奇莫长川背后的故事。他当上莫长川的私人助理已将近两个月,但这期间除了郑伯和自己之外,完全没有人会来探望她——郑伯曾经不经意提到过,她的母亲已经离世,但她父亲应该尚且健在;亲戚朋友则有可能是因为没有告知病况,但如果一个人从自己的生活圈子里突然消失了五年,难道亲戚朋友不会问起吗?而且如果她的父亲健在,父亲或兄弟姐妹总不会毫不关心吧?不,她或许没有兄弟姐妹,因为如果按照年龄推算,她应当出生在计划生育的年代,很大几率是独生子女;她住院有五年之久,如果家中没有人作为经济支柱,哪怕她家境富裕,很有可能早就坐吃山空,也不可能随便请个自己这样学历的私人助理都能开出如此优渥的条件。可这两个月以来,她至亲的父亲却从未露面,难不成是像那些狗血电视剧一样,得知她患了这种疾病,把她给放弃了?!
就在钟潮生脑洞正在无限扩大之时,莫长川忽然像是感觉到什么似的睁开了双眼。此刻她的眼神并不像往常一样涣散,却是有一丝清明从她的眼底闪过,然而在钟潮生尚未来得及捕捉之时,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钟潮生赶紧收回目光,把手机放回了口袋里,装模作样地去打了杯温水递给了莫长川。不知道是不是那首歌的原因,他心底里原本因为妹妹对莫长川产生的怀疑似乎被消褪了一部分。虽然他平日里对她的态度不算差,但那只是因为工作——这份工作在他生活最窘迫的时候给了他一个让自己忙起来的借口,也在他最需要钱的时候解了燃眉之急,而且郑伯、老刘和沈玥婷都待他很好,他是个容易满足的人,因此他也会对这份工作认真负责,尽心尽力地履行照顾好莫长川的职责。
半个月后的某一天,柯主任带着值班医生查房的时候对钟潮生笑道:“莫小姐最近有好好吃饭吧?气色好了不少呢。”
“嗯,她最近都是吃的固体食物,不过肉类和鸡蛋不多。她似乎还是比较喜欢吃蔬菜。”钟潮生如实作答。
柯主任似乎对此已经十分满意,乐呵呵说道:“慢慢来吧,她的肠胃需要些时日恢复。小钟你做菜这么了得,真的是功不可没。”说罢使劲拍了拍钟潮生的胳膊。
钟潮生被他拍得整个人晃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地低头回道:“柯主任过奖了,你们才是最大的功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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