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一直吃到店铺打烊,这时候阿海已经眼睛发直舌头僵硬了,那坛酒一大半都是被他消灭的,还有那桌上一大半的菜肴。李修帮他付了钱,他也有些晕乎,但是还是得强撑着扶起连路都走不动的阿海,在小山的帮助下,三个人歪歪扭扭地回到了客栈。
还没进门儿阿海的呼噜声就已经震天响了,精疲力尽的李修把他一下子就扔到了床上,自己再也挪不动脚步去隔壁自己房间了,在阿海旁边一趟,反正又不是第一次跟这家伙拼床,他这么想着,再也睁不开沉重的眼皮,睡死过去。
而唯一清醒的小山看着呼呼大睡的二人吐了吐舌头:“真是两个酒鬼!”
他虽然没有酒足,但是也饭饱了。食后犯困,他小心翼翼地脱下新衣服,仔细叠好放在床边的凳子上,看了看房间另外一头空荡荡的大床,又看了看睡死的两人,在阿海的另外一边的床角缩成一团睡了下去。无数个风餐露宿的夜晚,都是他跟阿海依偎着睡着的,身边没有人的夜晚,他怎么也睡不踏实。
第二日,已经日上三竿的时辰,李修被明晃晃的阳光照得从酣睡中醒来。他只觉得头疼欲裂,没想到那兰生酒的酒劲这么大。双眼也因为明亮的日光一时无法睁开,他好容易适应了白天的光线,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就看见在离自己鼻尖不到一寸的地方,是一张熟睡的小脸。额头的碎发有些凌乱,皮肤粉嫩,嫩得能看见细微的血管,眉头微微蹙着,长长的眼睫毛微微忽闪,仿佛在做梦一般。微红的小口微微张着,呼吸的气息因为距离太近,缓缓地拂到李修的脸上。
李修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通通”两声快速地跳了跳,一瞬间,从耳朵到脸颊,再到脖颈全红了,比昨天醉酒的时候还要红。
他一个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用手拍自己的脸:“我在想什么呢!他是个小孩子,而且还是个男孩子!虽然小山似乎比一般的男孩子娇弱许多。肯定是我酒喝多了,还没清醒。”
他想去打点凉水洗把脸,一下地,就被一个什么东西拌了一下,低头一看,阿海抱着一只臭鞋在床边睡得正香。
李修似乎有点想起来,昨夜里阿海的呼噜声是在是太吵,还不停打着冒着酸气的酒嗝,他先是忍不住用手推,接着是用脚蹬,难道是把阿海蹬下床了?这个千万不能告诉他,就说是他自己睡觉不老实,滚下床的。
因为李修踢了一脚,阿海也醒了过来,揉了揉眼打了个哈欠:“我这是在哪儿?”
李修拉着他站了起来,他看着李修说:“你的脸怎么这么红?酒还没有醒吗?”
李修转过脸含糊地应了,赶紧起床,好心地为三人打了洗脸水,还安排了早饭,看得阿海和同样刚刚起床的小山一愣一愣的,这千金玉体竟然也会伺候人了?天上要下红雨了吗?
吃了早饭,阿海结了客栈的房钱。
李修问他还剩多少银子,阿海数了数,说:“只剩下二两多,昨天光那一坛酒就花了五两银子,现在想起来真是肉疼啊!”
“那现在怎么办?”小山问他。
阿海耸了耸肩:“骡子是别想了,用剩下的钱买些干粮什么的,继续用腿走呗!”
因为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小山倒是没有不满,反倒是因为得了一件新衣服,心情十分开心。
虽然不想再爬山涉水过那野人般的生活,但是毕竟昨天大手花钱的主意是他出的,他自然得接受现实。
只有阿海一边走着一边念叨着:“当有钱人的日子过得太快了,好想在这么花钱花个五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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