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鸿渊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冰凉的高台之上,手上的镣铐已经除去,身上冷汗涔涔,酸痛地厉害,但是脑海中却是前所未有的一种清明之感。
他努力坐了起来,目光适应了仅有一支火把的微弱光线,看见族长靠着石壁坐在角落,那男子持着他的手腕似是在把脉,另一个女子拿了装了清水的竹筒立在旁边。
只见那男子放下族长的手腕说道:“族长您竟然不知道保守,如此大耗神力,没有个三五月光景,是无法恢复元气了。”
族长微咳了几声,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若不尽全力,他的燮阴之症怎么能痊愈?若是本身无法替他治疗便也罢了,既然有这本事,自然是要替他周全的。”
那男子方才不言语了。而那女子一眼瞅见百里鸿渊坐起来,便告诉了族长。
在男子的搀扶之下,族长勉力起来,走到他的身前,问道:“你现在怎么样?”
直到他走近了,百里鸿渊才看清楚族长的面容,不到一日时光,竟似憔悴了三五岁一般,鬓角都能看到些许白发了。
百里鸿渊心内感激,低声道:“身上到处酸疼,但是似乎一直以来的束缚感倒是全部消失了。”
族长点头:“如此看来便是成了。”他让女子把竹筒递给百里鸿渊,让他稍稍喝点水。
百里鸿渊接过了,但是心中仍有一缕不安,犹豫了片刻,问道:“我刚才发狂,做了一个噩梦,应该不是真的吧?”
族长回答:“那是你埋在心里最深处的恐惧,让那燮阴之气无限扩大,与你看见栩栩如生的幻象,引得你走向歧途。如今虽然邪病已除,你仍要注意修身养性才是。”
百里鸿渊急忙应了。
又休息了片刻,百里鸿渊觉得疼痛稍褪,便把放在一边的衣服穿戴整齐。
族长也能起身行走了,便让几人走出山洞。
洞穴之外,阳光明艳,鸟语花香,百里鸿渊感到从未有过的自由舒畅之感,忍不住伸了个懒腰,痛快地呼吸着清新的空气。
四人很快便下了那石头山,族长却止了脚步,并不继续朝村子走去,而是转身对百里鸿渊道:“既然邪祟已除,你来这里的目的也完成了,你的身份不宜在这里久待,我让他二人就此送你出去吧!干粮清水早已经准备妥当,你出去之后,便再也不要来这里了。”
百里鸿渊大吃一惊,他知道迟早是要离开的,但是没想到族长竟然一刻也不愿意让他多待,结结巴巴道:“那,那至少让我同珊瑚道个别,要是没有她……”
族长并没有让他说完,只是说道:“不必道别了,你们原本就不应该相遇,以后断然也不会有机会再见,不如就这么走吧,就当作不认识彼此也就罢了。”
听他所言,百里鸿渊感到一阵酸楚冒上心头,珊瑚天真烂漫的小脸浮现在眼前,才短短数日,他竟对她如此不舍。他不禁心道,有的人相处十数年,仍是形同陌路,但是有的人,哪怕是短短片刻时光,便已是至亲挚友。
但是族长神态坚定,百里鸿渊知道已经没有回转余地,便低声道:“我知道族长大人是心地善良的人,还请替我向珊瑚转达我的谢意,请她不要责怪我的不辞而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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