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曹军骑兵洇渡的河岸相当漫长,吕蒙军实在是无法同时兼顾到每一处。越来越多的骑兵跃上了河岸,投入到战斗中。
集结成冲锋阵型的精骑,从南扫到北,从东冲到西,如同镰刀一般,在战场上生生割出一条一条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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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阵,列阵……”
“左右挤压,不要给骑兵冲锋的空间!”
吕蒙一手提着马缰,一手挥舞着大刀。瞪大着赤红的眼睛,声嘶力竭地狂吼着。
在一声声地呼喝中,荆扬士卒们一次次被曹军骑兵冲散,又一次次地列成密集地拒骑兵阵型。一部分人从正面抗击骑兵的冲锋,一部分人从旁侧刺杀战马。
然而,这场战斗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双方的巨大优劣――――潦水东畔地平原地形极利骑兵冲锋,吕蒙军在仓促之间无法列成有效抗击骑兵冲锋的阵型……
纵然麾下军卒都如吕蒙一般悍不畏死,但还是无法抗击住骑军来回冲突。
集群化的曹军骑兵连续几次冲锋,冲散了吕蒙军布设在河畔的防线。其余的曹军步卒也都乘机登岸。进一步加剧了战局的转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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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到吕蒙与夏侯渊的战况有异,张任一横心,下令张疑和吴兰各领2000人,负责硬扛那2000曹军骑兵的左右游击绞杀,他自己则率领其余5000余川军,强行冲击2000曹军步卒的正面阻击。
“杀杀杀!”张任枪若游龙,迅疾如电,刺穿一个又一个敌人的咽喉和膛。他一边刺击,一边高声厉吼,他恨不得能多生十双、百双、千双手臂,恨不得能一枪刺死所有敌人,恨不得能将敌酋夏侯渊变成枪下厉鬼。
那柄翻飞地长枪成为曹军将士的噩梦!数位军司马、都伯想阻拦住这个嚣张嗜血的敌将,奋不顾地冲上去,但却没有人能在张任手下挡下十枪。
被激发出全部血的川军将士,就如同发了狂的猛兽,个个喉咙中发出低沉的吼叫,眼睛血红血红。
这一战,川军的血或许会流尽,但川军的勇名却必将传遍天下!
面对这样一群猛兽的扑咬,负责阻击地曹军步卒如中流砥柱,尽管倒下一批又一批,却硬生生地忍受着一波胜似一波的狂猛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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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渐转亮,劲吹了一夜的北风似乎小了些。弥漫在空气的血腥气息,浓郁得能够让人头晕目眩。
大地,河水,甚至空气都呈现出血色。
暗黑色的血迹深深凝固在泥土中,或许在此后数月,甚至数年的岁月里,这片土地都不会褪去异样的颜色。
孕育了方圆数百里百姓的潦水,已然成为一条血之河。宽约十丈的河面,居然已被人马的尸,以及排筏、拒马等各式各样的物事添堵满了……
河水为之断流!
天地之间,仍然回dàng)着喊杀声,持续了七个时辰的喊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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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仍在持续,不过战场已经转移到了潦水之东。
在吕蒙军的拼死抗击下,夏侯渊军还是攻过了潦水,包括南下敌的2000精骑,以及阻击张任的骑步军,全部越过了潦水。
张任也尾随夏侯渊攻过了潦水,川军仍在奋战。
吕蒙也在奋战,潭雄5000军的回援,并没有改善多少形势。然尽管损失异常惨重,他及他麾下的荆扬军卒做到他们自己所说的――――有进无退,有我无敌。
虽然无法击退敌军,但却没有一个荆扬儿郎选择了撤退。
吕蒙知道夏侯渊意在撤回长安,也知道自己无法阻挡住夏侯渊的骑军,但他并没有放弃阻敌的打算。他选择了阻击曹军步卒,以此来牵制敌骑军。
夏侯渊不可能抛下这数千跟随自己多年的精锐步卒。拖住了步军,也就拖住了骑军。
虎步关西,进退如风的“疾行夏侯”被吕蒙和张任联手困缚了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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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敌无我,有我无敌!”被两支骑枪刺穿膛的那一刻,董最纵声狂吼,“杀!”
亲眼目睹董最流尽最后一滴血,吕蒙眼中泛过一丝意,跟随自己南征北战多年的熟悉面孔,一个又一个地消失,他长啸当哭:“有我无敌!”
“有我无敌!”筋疲力尽的荆扬军卒放声狂吼。为自己的将军,为逝去的同袍,为至亲的家人,绝不能败!
吼声犹如阵阵惊雷,随着北风掠过战场,穿云裂空,震撼天地。
曹军将士也为此动容。他们跟随夏侯渊不知与多少敌手交战过,但顽强到这种地步,达到近乎疯狂的,还是第一次得见。
无论此战是胜是败,这样的敌人绝对当得起“劲旅”二字。
不过,动容归动容,还是必须将他们彻底击溃。
“呜呜呜!”
激昂雄浑的号角突然从遥远的西边天际席卷而来。
大地开始颤动,剧烈的颤动,宛如地壳在扭曲变形,即将发生那惊人的一震。
吕蒙、张任、夏侯渊同时色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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