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玄机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转过头来对着他难掩惶惑的脸说了一句:“三郎等得?”
他总是力图做足表面功夫,从来不说自己的真心话。鱼玄机这样问,他也只是笑笑,称:“总得尽孝。”
鱼玄机也笑道:“倒也不急在这一时。”
他说:“孩儿愚笨,姨娘多提点。”
鱼玄机不再说逼杀紫剑慈的事了,又转头絮絮说了一些长安风物,左一言右一语,跳来跳去地说,三郎在一旁似乎听了许多,又像是什么也没听出来。她最后说道:“三郎还不问那桩好生意是什么?”
他一梦初醒似的,哎呀,叫了一声。
鱼玄机拢着肩上帔子,一脚在枯草上来回擦着绣鞋,微笑道:“见过房瑜房阁主未?以往,在这里做三阁主的。”
“似是听过,知道房阁主如今在长安做大阁主了。”
“以前是谢阁主帮扶你,以后是房阁主。私盐的生意,留与你的居纯侄儿,便是哪天风向变了,居纯到底不是你的亲儿,推出去干干净净的。”还是没说那桩好生意是什么。
“天色不早,小袭爱困,你可有坐车来?他吹不得风。”
“还请姨娘劳烦预备。”他被这左来右迎的语思缠晕了,说完才醒悟,鱼玄机就这样将十三郎送到了他的手里。太过大方,倒让他完全摸不着头脑了。
鱼玄机回头找人备了车,将紫袭送到三郎手中,嘱咐了两三句,“不要吹风”、“不要颠着”,只是些十分模糊的话儿,每个母亲都会说的,很古怪,好像是从哪里背诵来的。而紫阗与她只是名义上的母子,与她相处了半日,脑中对她有一个非常诡怪的印象,说不清,竟然有些恐怖。
道别的时候,宫主忽然喊停马夫,攀上车,往小袭的怀里塞了一包东西。虽然是塞给小袭的,但一直牢牢地盯着紫阗的眼睛,轻轻说:“冬里阴湿,若是西苑里啮咬厉害,我这里还有药的。可不要错给人用了,一包可以毙命。”这就是将杀人的刀送到他手里的意思。
小袭要拿起来舔,紫阗立马夺下来,应声道,哎,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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