仉云燕不敢扮,假扮师父可是件大逆不道的事情。
钟以士想,二爷有心亲自来接三爷,却分身乏术,心里的失落可想而知。巧的是仉云燕长得像二爷,又会易容术,何不让他扮上,万一土匪问起来,也好让土匪知道二爷瞧得起他们。
仉云燕拗不过,背过身去略一打扮便成了,谁叫他和谢玉田长得太像了呢!
虽然两人年龄上差着十来岁,仉云燕用木炭在脸上淡淡地涂一层,也是毫无破绽。
到了“遇空寺”,张士德去敲钟,过了一柱香的工夫都没人应声。张士德举着木槌又要去敲,有个声音像是从云层里传下来,“别敲了,敲坏了钟还得一万两白银,银子带来了么?”
“带来了,张士德向着空中挥了一下银票。”
“将银票压在松树底下,下山去等着。”
钟以士和仉云燕已经定好如何对答。只听仉云燕声音一沉,道:“在下谢家镖局谢玉田,给山上的朋友见礼啦!银子给您搁在这儿,人谢某一定要亲自带走,望山上的朋友行个方便。”
“好——,既然谢总镖头赏脸,亲至敝寺,在下自当尽一尽地主之谊。”
又过了半柱香的工夫,归正道人领着猫儿狗儿二人依旧出现在庙门口。
钟以士觉得震惊,看这情形他们离“遇空寺”应是不近,能将声音远远地传过来,内功自是相当了得。
张士德也被震住,小声叮嘱众人,“不知他们这山里头藏了多少人,千万别轻举妄动。”
归正道人面带微笑,看着“谢玉田”道:“谢总镖头,一路辛苦。”
“您就是归正道人么?”
“正是贫道。”
“这遇空寺怎么讲?道长尊的是太乙真人呢?还是信奉释迦摩尼?”
“哈哈——,一问这句话可知谢总镖头原是糊涂的,不如贫道放令弟出山,谢总镖头在此小住几日,听贫道为你讲解‘遇空’之妙,渡你归正……”
两人说着话,叫“猫儿”的汉子弯腰去拿压在松树下的银票,钟以士抢上一步,用脚尖点住道:“将三爷带过来……”
“这里是贫道的道场,怎么,你们要改了贫道的规矩吗?”归正道人不悦。
“谢某只知道见钱放人是土匪的规矩!”
“谢总镖头,贫道等人不是匪,是开天下第一等教化道场,做天下第一等侠士的君子,凡在敝处教化过的,无不改邪归正,脱胎换骨……”
钟以士冷笑:“说得冠冕堂皇,教化人要强令人茹毛饮血吗?”
“知其苦,才知其甘;知其空,才知其不空。来此归渡的皆是成年人,言语教化已然不能厘清其心智,因此要以天下之极苦唤醒其良知……”
这时绝壁处的石窟中传来谢玉春的声音:“二哥,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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