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飞针有的喂了毒,有的是净针,仉云燕不知孙兴勃会否中针,也不知他中的是不是毒针,此时只想将他吓退,口中大喊:“罗锅儿,你中了小爷的毒针,看你还能活多久!”
两三步的距离,孙兴勃要躲过十余枚飞针,显然不能够,任他左躲右闪,终于还是在腿上中了一针。
孙兴勃觉得腿上一麻,骂道:“小小的年纪竟如此歹毒,留你活在世上也是害人,待老夫取你的狗命。”
张士德持刀上来打横,道:“孙老前辈,多有得罪!我叫师弟将解药给你,毕竟,毕竟……先保住你自己的性命要紧。”
另一师弟赶紧过来抱起钟以士,搭在马背上。仉云燕向山道上丢下一个小瓷瓶儿,道:“罗锅儿,想活命的快去找一碗狗血,配上这药喝了,否则不出一个时辰,你必七窍流血而亡,若不信,可去遇空寺看一眼‘归正道人’。”
只要中了仉云燕的毒针,会立时丧命,孙兴勃虽中了飞针,却面色无异,表明他中的不是毒针。仉云燕怕他醒悟过来,所以要他去寻狗血,为众人留足抽身的时间。
孙兴勃当然不敢拿命去赌,一瘸一拐向遇空寺疾行,寻狗血去了。
张士德扶起仉云燕,急速下山,走到空阔路上,上马狂奔,到了一处县城,先找个客栈住下,再去请来郎中为钟、仉二人疗伤。
谢玉春吃了些热乎饭,渐渐恢复了体力,脑子也清醒了许多。回想惊心动魄的一日,觉得事有诡异,自己想要受些折磨,便有了这场磨难;想要见些血光,便亲见连番斩杀。究竟是前世业障太深,还是自己闯入了玄机的漩涡?为何每思必得!
平常的日子觉得琐碎无味,一旦平常不在,始觉平常最是美好。谢家镖局还能回到那平常无奇的日子吗?
原本用一万两银子可以化解的恩怨,却因仉云燕的滥杀,小恩怨变成大仇恨,谢家镖局势必要成为全天下武行眼中的敌人。这个结如何解?
仉云燕虽委实可恨,根源却在自己身上,所谓上梁不正下梁必歪,若不是自己乖张任性,刻意纵容,仉云燕又怎敢肆意妄为,惹下这许多事。
谢家镖局是做生意的,做生意讲究的是和气生财,为此,谢玉田那样的性情汉子,都不得不处处忍气吞声,如今,杀人、毁赎、欺老,一错再错,一场腥风血雨将无可避免,谢家镖局今后如何在江湖上立足?谢玉田该如何收拾这个残局?
谢玉春越想越怕,越想越觉得愧对二哥,愧对谢家镖局门下二三百弟子,一时愁苦无落,喝起了闷酒,醉得不醒人事。
这边谢玉春倍受熬煎,那厢张士德也不好过。一下子伤了两人,他既要顾这个又要顾那个,身心俱疲。
郎中给仉云燕接了骨,却对昏迷不醒的钟以士束手无策。
张士德知道钟以士深得师娘的喜爱,又有师父再三嘱咐要善待她,如今却受了孙兴勃两掌,生死难料,他岂能不忧心如焚。
郎中治不了钟以士的伤,张士德又不知她伤在何处,该去向谁求助,正茫然无措,还是仉云燕一句话提醒了他。
“师兄,钟姑姑应是为孙兴勃的内力所伤,此处离少林寺极近,何不去少林寺碰碰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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