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岚居的房门再次打开之时,杜仲和他的医僮走了出来。
黎敬生连忙拉住他的衣袖,询问周节妇的身体状况如何,需不需要开一些安胎养身的方子。
杜仲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后来又从袖袋里掏出一张药方子扔给了黎敬生。
这之后,他就拖着自己的医僮匆匆忙忙地往观岚居外面跑。
医僮身上背着的药箱好似很重,不自然地往一边倾斜。箱面上装着的把手无意中挂到杜仲的衣角,令他的身形有些不稳,猛地一下踉跄着摔向走廊内侧的墙壁那边。
黎雀儿和孙妈妈等人刚好站在墙壁边。
他这一下摔过来,好死不死地正巧摔在黎雀儿的身上,把她吓了一大跳。
他许是摔得太猛,收不住力道,整个人像块石头一样僵持着无法动弹。
黎雀儿飞快地推他站好,推到一半,他的脚后跟又站不稳了,再次摔了下来。
第一次摔倒可以说是不小心,这第二次未免就太故意了些。更何况他脸上的笑容那么灿烂,完全没有尴尬和抱歉的意思。
孙妈妈发现事情不对劲,马上挤过来,代替黎雀儿作为他练习摔倒的垫子,紧接着又用胳膊肘格开他,厉声喝斥:“青天白日的,你连走个路都走不稳,是不是亏心事做得太多了!”
“是啊是啊,确实是很亏心。”
杜仲笑捂着心口,尽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站在一边冷眼旁观的医僮突感一阵恶寒,竟将自己身上一直背着的药箱丢到杜仲的怀里。照他刚刚弯腰驼背地背着药箱的样子来看,药箱分明很重。
可这一下丢到杜仲怀里,就像是丢了一个蹴鞠似地,丝毫感觉不到重量的威力。
不过医僮也没有去管药箱如此这般丢过来,会不会砸死杜仲,他丢完就跑。
杜仲单手拎着药箱,快步追了上去,两个人很快就出了观岚居。
孙妈妈一边狠瞪着他们的身影,一边将黎雀儿从自己身后扶出来。
“小姐,你没事吧?有没有被撞疼什么地方?”棠叶立马围过来,拉着黎雀儿的双手,仔细查看她身上是否有碰撞伤,又迅速替她整理好衣裙。
“没有,我没事。”
黎雀儿心不在焉地回答着,眼睛却看向厅门的方向。
门内,黎敬生正和周节妇共看杜仲留下来的那张药方子,全然不知自己的宝贝女儿刚刚差点被人压成肉饼。
孙妈妈懂得她的心思,便挽着她的手臂,将她往宿溪院里带。
“小姐,她现在身怀六甲,我们不跟她计较,让她去得意个够……”
黎雀儿并非计较周节妇抢走了黎敬生的所有注意力,她只是在想:杜仲那种隔空探脉的方法,真的能探到脉搏?还有,周节妇所说的隐情,到底是什么?
没有人知道。
自那以后,杜仲就没有再来过黎府。
黎敬生让人照着那张药方子给周节妇安胎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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