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思索间,杜仲已经将他卡在门缝里的脚收回去,看样子是要动身离开了。
她趁他还未转身,赶忙再说了一句话,纯粹是想给他添添堵:“周节妇哪来那么多的银子,你还是好好看看你手上的那张银票是真是假吧。”
“你这是在为我担心吗?”他笑得恣意,“你放心好了,就算这银票是假的,你也要再多凑二百两。当然,若是你手头上也有假银票,我也会收的哦。”
黎雀儿气得冷哼一声,撇开脸不再理他。
待他走远,她便叫棠叶去请文叔过来。
黎雀儿难得会有事情要找管家文叔。她向来呆在宿溪院里,所有事情都由孙妈妈出面处理。像今天这样派人去喊文叔过来,可是头一次。
也正是因为如此,文叔才更加地担忧,以为宿溪院里发生了什么难以解决的大事件,必须请他过来不可。他丢下手里的账目,跟在棠叶后面,飞快地跑到了宿溪院。
黎雀儿和孙妈妈就坐在外面院子里的石桌旁等着他。
石桌边上就是土木堆成的假山,挡住了呼啸的寒风。可是冬日的天气,依旧冷得人鼻头发红。更何况黎雀儿的身子单薄,又在外面吹了这么久的冷风。此时她就缩在孙妈妈身边,把自己蜷成了一个小团子。
文叔担心冻坏了黎雀儿,加快速度跑到她的面前,要她去屋里坐。不管有什么天大的事情,大家都坐下来好商量,千万别把自己的身子冻坏了。与此同时,他又责怪孙妈妈老糊涂了,竟然放任黎雀儿在外头吹冷风。
“不碍事。在屋里窝得太久了,出来透透气也好。”黎雀儿笑着请文叔在对面坐下,“我请您过来也不是为着什么大事,只是想问一问……”
她把嗓门压低,站起身来,靠在文叔耳边,将心中的疑虑讲了出来。
文叔听完,竟哈哈大笑几声,又道:“小姐不必忧心。老爷拨给夫人和观岚居的月例银子只有二两。至于他们这次立冬的制衣费嘛,一文钱都没有。许是因着夫人小产,不便下床,所以没有给他们制办新衣吧。”
二两银子是其他府上的嫡小姐和姨夫人们的月例数目。
周节妇自成亲伊始的场面布置到如今的吃穿用度,皆是正室的排面。按照正室的标准,她的月例银子至少应该是十银。这还是不受宠的正室的规格。而黎敬生明显对周节妇非常重视,再加上她小产正是补身之际,没道理只拨给她二两月例银子。
孙妈妈心中也很是不解。
她遣退站在边上的几个小丫环,要她们去院子外面好生守着。接着,她便询问文叔,周节妇对于自己的月例银子只有二两的情况,是否有过怨言。
“呵呵,夫人非但没有半句怨言,每个月红衣过来领月例的时候,还净和我说好话。她也没有找我另支银两使用。上次得知她付了杜神医那么大一笔封口费后,我还偷偷问过黎方,想看看是不是老爷私下给了她一些花销。据黎方所言,老爷可是连半个字儿都没有给过她。我也不知她那些私房钱,究竟是从何而来。”
文叔说着,抚须沉吟片刻,然后猜测:“莫不是舅老爷借给她的吧?”
他连忙又把周嘉佑过来找黎敬生借铺面转卖古玩货物的事情讲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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