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在侧廊下方的廊柱前呆靠了快半炷香的时间,脚都站得有些发酸。
到了这个时候,宁卓元终于走过来请她进锦帘后面的小屋子里去见杜仲。她起初还有些不相信,以为宁卓元是从哪个小旮旯里面蹦出来故意骗诊费的。后面她觉得越看越眼熟悉,想起来他就是杜仲身边的小医僮了,赶忙抓紧他的手腕,只待和他热络地闲聊一番,先打一打感情基础。
宁卓元半点面子都不给她,甩开她的手,自个儿先在前面带路。
周节妇被其冷凝的神色给唬住了,也不敢再对他动手动脚的,便顺着他所带领的方向,进了锦帘后边所设的小屋子里。
小屋子里,杜仲已经将宗卷翻阅完毕,此时正在整理矮几的台面。他凭借着脚步声,知道周节妇已经进来了,可他并未抬头看向她。他继续挑捡台面上的各种书籍和宗卷,同时问她这次过来是要作个怀胎的脉象,还是要作个落地小产的脉象。
知道杜仲是在调侃自己,周节妇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她马上将怀里已经揣得暖热的银票掏出来放到矮几的台面上。当杜仲停下手头上正在忙着的事情,目光落到银票上在时,她又将那几张银票往他跟前推了推,“这些都给你。还请你想个办法去慕亲王或是毕大人面前,替妾身的大哥说说情。”
杜仲笑瞥了她一眼,笑眼里的过分冷淡,显示他对周节妇带过来的这么区区几张银票,并没有多大的兴趣。要是周节妇真有心要找他帮忙的话,至少也得备一些大票子过来,而不是拿这些几十几两的小票子故意来充门面。
周节妇明白他是嫌这些银票太少。
可她最起码带了些真金白银过来,黎雀儿就只是口头许诺而已。她岂不是比黎雀儿要有诚意得多。她又将那几张银票朝他那边推了推,同时劝道:“这些就当作是定金,事成之后,妾身必定会想办法再加你一倍。你莫要小瞧这几百两,这可比黎雀儿的空口允诺要强得多。”
谁知杜仲全然不领会她的好意,还要她干脆去请黎雀儿过来跟他商量。他宁愿要黎雀儿口头开出来的大票子,也不要这些杂杂碎碎的小票子。从他眼里浮现出来的傲慢来看,这些小票子就是打发乞丐用的。他若是拿出来用的话,未免失了身份。
周节妇气梗。
别说黎雀儿现在住在府尹官邸当中,老太太还对其严加管教,就算黎雀儿此时依然住在黎府的宿溪院里,依照黎雀儿好静的性子,她就是想请也请不出啊。难不成要她找人过去将黎雀儿打昏,再当成麻袋拖到春风阁里来送给杜仲?
杜仲可不管此事行不行得通,会不会令周节妇为难。
他的话已经说出来,至于做与不做,全凭周节妇自己决定。不过周节妇可得快一些作出决定才行,要是耽搁得太久,久到周嘉佑已经被判处死刑无法挽回了,那么再大的银票也会失去意义。
周节妇听出他话里的威胁,便请他帮忙暂缓些时日,她会抓紧时间去找黎雀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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