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帮向北行进了八天,A28城市终于映入眼帘。
一路上最痛苦的人莫过于亚美子了,八天没跟人说话,她感觉嘴里都要长蜘蛛网了,藏匿踪迹也不容易,路途中多的是平原和湿地,更何况,她还要按周质所说的提防背后,虽然一直没发现背后有什么异常。
经过A28继续向北,就进入了山区,这是物流马车都不会进入的区域,原始森林莽莽苍苍,跋涉一整天也见不到一丝阳光,每一块石头上都覆盖着青绿的苔藓,阴暗的草丛中藏着野兽闪动幽光的瞳孔。
除了要照顾不时就会陷入泥坑的马车,众人还要赶开觊觎食物的猴群,躲开从树上掉落的昆虫和小蛇。
亚美子已经看不见周质和匪帮的身影,只能找寻着他们踩出的道路艰难前行,心里已经骂了周质千百遍,不知道他到底要去什么地方。
直到进山后的第三天,终于遇到了一些文明的迹象,一块锈迹斑斑的警示牌,挂在路边的树上,警示牌以黄底黑字写着:“军事禁区,擅入者格杀勿论。”
匪徒车队不以为意的经过了警示牌,亚美子却在牌子前呆住了,这样的东西她太熟悉了,她终于明白了这一趟的目的地,竟然是她当年拼命逃离的地方,匪帮军营。
因为企业联盟不断的打击,匪帮会不断的移动军营,出入的管制也十分严格,没有内部人员带路,确实是不好找到,亚美子不禁佩服周质的机智。
但转念一想,周质安排了一切,这意味着自己并没有变得比他更强,也没有能够照顾到他,她甚至没有勇气回到匪帮军营,不敢再次踏入噩梦般的回忆。
自己是不是又一次被周质抛弃了?亚美子无法确定,只能回头钻进密林,找到一处小溪的上游,用树枝和防雨篷布搭了帐篷。
吃着冰冷的全营养食物,她忽然失声痛哭起来,哭到头脑发晕无法吞咽,腐败的泥土气息填满肺叶,最后难以抑制的沉沉睡去。
...
匪帮军营占据了原始森林中心的一片盆地,四周是用植被伪装起来的混凝土围墙,围墙上架着外界几乎绝迹的轻重机枪,状况良好的高速火炮炮管探出射击孔,出入需要通过围墙下的一条地道。
周质心里暗暗感慨,要找到这里已经很难,要攻克它更是难于登天,难怪企业联盟用了近半个世纪也无法消灭匪帮。
凭借着H拗口的全名和没有ID芯片的事实,周质通过了地道里三道哨卡的检查。
进入军营内部,他一时有些迷糊,绵延的绿色帐篷,忙碌的野战医院,满眼的老式军装,一切都如此熟悉而又恍如隔世,仿佛穿越回到了能源战争时期。
领头的是个热心肠,把他领到了H所住的帐篷才离开,他掀开门帘,H正对着一面小镜子整理自己的一头卷发,周质咳嗽了一声,H回头看了他一眼,皱了皱眉头,然后扭头继续抹发油。
大约过了几秒,他忽然跳了起来:“你是谁!你的军装呢?你怎么进来的?”
H攥着镜子指着周质,仿佛那是一把枪。
“放下吧,H.阿卜杜拉耶维奇袍泽,你打不过我的,拿不拿镜子都一样。”周质笑道。
H看了看手上抓的物件,反应过来那确实不是手枪,他手忙脚乱的把镜子扔向周质,一边冲向挂着枪套的衣架一边大喊起来:“警卫员!”
一个年轻的匪徒端着步枪冲了进来,周质迅速向后退了一步,匪徒的枪管刚好擦过他的左臂,他头也不回的伸手抓住枪管,顺势往前一拉,匪徒步枪脱手,重心不稳,直接撞进了H的怀里,两人在地上滚作一团。
周质把步枪横在胸前,拉开枪栓退出子弹,扔到两人面前:“混的可以啊H,都有警卫员了?”
“你到底是谁?”H这一下被撞得不轻,手捂着腰站不起来,粘腻的脑袋上沾满泥土和灰尘,还插着一把脏兮兮的梳子。
“铠鼠公司的,你见过我,在旧城外,大约三个月以前,你还给我的T恤拍了照。”周质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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