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七点,李显存让山内给伊藤组全体成员下达通知,一小时后在河岸边集合。他吩咐女仆队的精锐成员先行押送百目玲子到那里。自己则带着莉莉娅等人乘一辆车同时前往。
七点五十,组内的成员差不多都到齐了,他们根据各自所属的部门分成十几个方阵,远远看上去黑压压一片十分渗人。李显存早在半小时前就到了,他一直眺望着远处的河川不知在想些什么。天空开始下起小雨,有组员拿着把伞想过去替他挡雨,结果被山内拦了下来:“组长大人不喜欢让别人打扰,这里有我照顾就行了。”她拿起一把伞走到少年身边,为他遮住雨滴,低声在李显存耳边说道:“今天天气不太好啊,想来是天公不作美。”
少年似乎没有觉察到她的到来,并没有转过身回答她的话,而是继续看着河岸。雨滴落在河里,形成一道道涟漪。李显存出神地看了一会,突然叹了口气,转身离开:“天若有情天亦老,走吧,时候到了。”山内双手小心的举着伞,小步紧跟着他的步伐。
河岸会场,当李显存到达的时候,一众组员们早排好了队列。负责主持礼仪的山内大声呼喝:“全体对组长大人行鞠躬礼!一鞠躬……”
一声令下,组员们一齐弯下腰,像是秋天被收割的小麦。三次鞠躬后,竹内将话筒递给李显存。少年平静的说着今天的内容:“大家一定很疑惑,我为什么要处决昔日的心腹百目玲子,在开始正题之前我想先播放一段录音。”
他的目光看向山内,后者连忙小跑着将录音笔送了过来。少年按下了播放键,将它对准了麦克风。
在播放的过程中,整个会场鸦雀无声,人们已经意识到了百目玲子究竟犯下了怎样的过错。
录音播放完毕,人群中传出小声的交流声音,少年咳了一下,会场立刻又恢复了平静。“我知道,百目玲子背叛我只是为了救她的妹妹,虽然另人感动,但背叛的性质依旧无法改变。”他向后挥了挥手,立刻便有几名女仆队员押着面如死灰的百目玲子来到众人面前。
少年缓缓走到玲子面前,用温柔的语气说道:“你作为伊藤组的元老人物,虽然背叛了我,但我还是会让你走的满意;我向你承诺:在你走后,我会不惜代价救治你的妹妹,绝不会因为你的原因而将怒火牵连到她身上。”少女呆滞了一会儿,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片刻后,一滴滴眼泪从她的眼眶中滑落,玲子哽咽着说道:“谢谢你……”
山内带着几名队员将她押送到墙角的一边,行刑手们装填好了子弹,正在等候新队长的命令。“瞄准,解除保险!”随着山内的大喝,队员们动作整齐的将枪栓向后拨动。
百目玲子缓缓闭上了眼睛,也许她在后悔,如果在面对天使的诱惑的时候能够坚守底线,自己又怎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又或许,她在感到欣慰。虽然自己将要不久于人世,可是自己的妹妹非但不会受到牵连,反而会得到更有效的治疗,希望她以后能够像一个普通的女孩那样结婚生子吧。
想到这里,少女的脸上露出了微笑,那是她有史以来露出的最灿烂最夺目的笑容。她已经什么都不愿意去想了,从此以后,她就真的什么也不用思考了……
“开枪!”山内一声令下,十几声枪响声整齐的响起,玲子没有发出一声惨叫,便平稳的倒在了地上。看着倒在地上的躯体,少年一时间百感交集,双手紧握成拳,很想发泄一通,却又找不到出气点。
“是我太自私了……”少年很清楚自己无法放过玲子的原因,哪里是什么所谓的背叛,自己只是不希望玲子再次变成神界对付自己的棋子而已。只是因为这种可笑的借口,自己便必须杀死,这位陪伴自己至今的伙伴,自己真的还是代表正义一方的人吗?
“走吧……”少年突然感觉从身体深处涌现出深深的疲劳感,他坐在了轿车后排,径直侧躺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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