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事耽搁,请假一天。
附:李兰芷番外
东川大泽具体有多么广袤,木头实在是说不上来。只曾在陪大小姐读书时听褚先生提起,东川轮镜泽坐拥轮回瀑与离镜湖两大福地,纵横万里,亦占不去东川大泽百之一二。
木头只是无比熟悉的晓得,在这一座廊腰缦回、檐牙高啄的镇东王府中,从西厢到藏书院有三里,从藏书院到府邸中门有五里。
偌大一座镇东王府,数不清的奴仆婢女,其中得以赐姓李的,着实凤毛鳞角。
李浮若。
这是木头自幼佩戴的半枚玉佩阳刻的名字。木头下意识隔着衣衫捂了捂这半枚已经佩戴十二年的温软玉佩,目光朝右望去。
与木头并肩而行的女孩,佩戴着另外半枚玉佩。
木头知道,女孩佩戴的半玉佩上阴刻着——李生梦。
浮若,生梦,浮生若梦。
这两半枚玉佩,可嵌合作一枚。阳面李字重合,阴面浮生若梦四字笔走龙蛇。
木头其实并不木头,只是因为寡言少语而被大小姐唤作木头,所以木头就是木头了。
木头其实并不木头,在大小姐五岁那年,木头与生梦将血刃分别从马夫头颅与左胸拔出那刻,木头就无比清楚,他与生梦的人生,从来都不由自己把握。
虽然说杀那马夫是木头与生梦第一次杀人,总该显得更有纪念意义一些,不过再有纪念意义的事情,在重复一次两次无数次后,也就那么回事了。
大概人性都是如此这般?
木头依稀记得,那马夫必须得死,似乎是因为在驾车时不小心颠簸,致使大小姐在车中磕伤额头,还是其它什么原因来着?
算了,这不重要。
自那时起,浮若与生梦就对杀人不再陌生,从用钢索麻绳捆绑得毫无还手之力的武夫,到使劲磕头将天青色玄武岩石板染得红透的奴仆,从像半条死狗一样用舌头舔着自己鞋尖求饶的婢女,逐渐到一些稍微懂些拳脚功夫的走卒。
总之,在木头心里,人命比尘埃还要卑贱些。
生梦若有所觉的转过眸子朝木头望来,木头报以一笑。
大概这世间也仅有生梦能察觉得出,木头这是一笑。
木头转头瞥了眼在走廊侧方伏地跪拜、颤抖着身体请安的素衣婢女,并未多加理睬。
木头与生梦都明了,在这座镇东王府中,所有非李姓之人对二人所表现出的卑躬屈膝敬畏有加,是因为这对玉佩,是因为李此皇姓,是因镇东王府赐姓。
至于姓氏之后,是浮若或生梦其实没什么所谓,说到底换成阿猫阿狗什么的也是一样。
一念梦起方生绪,一念浮华散若尘。
南宫,死士——这就是浮若与生梦活着的全部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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