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人并没有先去找风起。
如果他的猜想是真的,恐怕就连风起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
但有一个人肯定知道。
太尉府,书房。
风长空点亮烛灯,背着灯光看着从燕北寄来的书信,然后有些惆怅地叹了口气。
陛下对燕北的猜忌之心他并非不懂,也清楚这股猜忌之心的来源。
问题是,燕北的地位确实举重若轻,不能随意裁军,可燕北实力太强,近二十年更是压得蛮族不得存进。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燕北的军费问题屡被提起,陛下虽说没有明说,但其实也是想要减少燕北军费的。
可这如何要得?
人族以北,可不仅仅只有蛮族这一位大敌啊!
魔族一日不灭,燕北军便一日不可裁。
但这样的话,陛下的猜忌只怕会日益加深,难道在自己百年之后,要让慕云来武阳为质不成?
想着这些事情,风长空又叹了一口气。
书房内突然也跟着响起了一道叹息声。
风长空怔了下,看向声音的来源处。
那是一个微胖的年轻人,身穿白袍,头顶玉冠。
“你是谁?”他不动声色地开口问道,同时取出霸王枪,一股睥睨天下的霸气油然而生。
“虽说风息堡内所有人用的兵器都是霸王枪,但霸王枪的正途,终归还是要看老王爷啊。”年轻人笑了笑,毫不忌讳地坐在风长空对面,“我是说书人。”
独孤王朝崇文尚武,但武阳城深居内地,任何人都不敢在这里随意动武,所以武阳城的百姓更喜欢文字方面的东西,比如听书。
武阳城的说书人不少,可完全不加前缀后辞便能人尽皆知的说书人,只有一位。
风长空说道:“逍遥阁阁主深夜来此,可是有何指教?”
说书人摇了摇头,“我没什么可指教的。”
风长空嗯了一声,疑惑道:“那你来做什么?”
说书人认真地看着他,“独孤飞云,是生是死?”
风长空瞳孔微缩,瞬间掩饰下去,“老皇主不是已经飞升了吗?我又如何知道他是生是死?”
说书人笑了笑,“因为近来有些事情让我想不明白,但如果把独孤飞云和风起的身份互换一下的话,那些事情解释起来便会容易很多。”
风长空说道:“和起儿有什么关系?”
说书人静静地看着他。
风长空说道:“我确实不懂你的意思。”
说书人笑道:“都说老王爷是聪明人,看来他们错了。”
风长空说道:“如果我是聪明人的话,燕北和武阳的关系为何会这么多年来全无改善?”
说书人挥了挥袖。
书桌上突然多了一把剑,剑泛寒光,剑刃如水。
风长空瞳孔紧缩。
说书人轻声问道:“这把剑……老王爷不陌生吧?”
风长空沉默了会儿,说道:“风雨秋水。”
说书人说道:“现在你还要和我说什么独孤飞云已经成功飞升的屁话吗?”
风长空说道:“秋水剑尚在人世,却不能证明老皇主还在人间。”
说书人挑了挑眉,手指无意识在桌上敲击着,“秋水剑的剑意去哪儿了,你可知道?”
风长空说道:“连你都不知道的问题,为什么你会觉得我知道呢?”
说书人眯着眼睛看着风长空,似是想看出他表情中的猫腻。
可他失望了,风长空的岁数虽然只有他的几分之一,但也做了几十年的燕北王,又来武阳做了十六年的太尉,胸中自有城府,真想隐藏什么的话又怎会被其他人看出来?
说书人的语气带了抹威胁,“你别逼我动用摄魂决。”
风长空笑了笑,“唯死而已,或者你有信心同时接下陛下和慕云的怒火?”
说书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收起秋水剑起身离去。
在他走了很久之后,风长空幽幽叹了口气,眼神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另一边,说书人在听到风长空的叹息后皱了皱眉。
“看来他确实知道些什么……想瞒住我?”
“不过风起和独孤飞云应该没什么关系,若是有关的话,风长空怎么敢让风慕云以他父王的身份自居。”
“有点意思,看来我要多撑几年了,不然这么有趣的事情若是不能挖出来的话,岂不可惜?”
……
……
风起和周梓涵已经离开了汴州。
他还是走在周梓涵后面,不过这次不像以前那样懒散,反而有些无奈。
“大师兄,你说我们两个入世养剑,你跟过来凑什么热闹?”
牟林翰呵呵笑了笑,“这不是要保护你吗?”
风起说道:“可你在我们身边,我们还不如直接回雪云得了……”
牟林翰说道:“这话说得不对。”
风起发出疑惑的嗯声。
牟林翰说道:“邪教想抓你们,对吧?而且我在你们身边的事情,邪教肯定也知道了,那他们下次的暗杀肯定会有强者是专门来针对我的,如果我现在走了,他们派出了斩星辰来针对你们的话,你们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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