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她又说道:“而且,你大概称得上是我唯一的朋友了吧。”
风扬笑了笑,想说些什么。
他突然脸色一变,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脸上退去,他的喉咙升起丝丝甜意,一口鲜血直接射进面前的河水中,红色混入青色,瞬间消失不见。
风扬从怀中摸出手帕,擦去了嘴角的血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最近咳血的频率高了不少,以前在人前的时候我都能忍住的。”
珂竹问道:“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
风扬说道:“从七岁开始就一直在咳了。”
珂竹心想这种事情燕北王也不可能察觉不到才对,虽然她不知道燕北王已经到了什么境界,但只要踏足引辉,方圆十里的风吹草动便不可能瞒过他的眼睛。
风扬淡笑道:“父王当然知道这件事情,明里暗里不知找了多少医生来给我看病,但是他不开口,我当然也不会说。”
珂竹怔怔地看着他,“不痛吗?”
风扬沉默了会儿,摇了摇头。
十绝脉位列天下十大绝症之一,一旦发病全身经脉尽堵,从头到脚都在抽筋,怎会不痛?
那种痛苦,绝不会比凌迟更少。
珂竹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也许,对风扬来说,死亡才是最好的解脱。
“别误会了,我不想死。”风扬突然说道:“我认命,但我依旧不想死。”
珂竹叹了口气,“放心吧,我在你身边,不会轻易让你死掉的。”
风扬笑了笑,没有开口。
一个温和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如果你不想让他死掉的话,现在把枯木逢春教给他,或许还来得及。”
开口说话的人是船家。
珂竹面色一变,回过身警惕地盯着他。
风扬倒不怎么意外,他缓缓将双脚从水里抽了出来,甩走脚上的水珠,又用衣服下摆将脚擦净之后,穿上鞋子,将珂竹挡在身后,淡笑道:“藏不住了?”
船家挑了挑眉,嗯了一声,觉得有些意思。
一个人在遇到出乎意料的事情,大多会存有恐惧和紧张两种心理,可他从风扬的眼神中,只看到了平静二字。
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风扬平静说道:“再怎么说,我和珂竹也算是身份非凡的人,就这么完全不加报备地离开,应该早就被抓回去了才对,可我直到现在还没发现药谷的人,只能证明有人刻意掩盖了我们的行踪。”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早在药谷的时候你便已经动了手脚。你花这么多的精力破解药谷的护山大阵,又花了这么多时间帮我们掩盖行迹。所做的一切,无非是想通过我来实施你的一部分计划,既然如此,你当然不希望我们搭上一条不知属于哪个势力的船只,平白增添一些没有必要的变数,对吧。”
船家笑道:“你知道我是谁了?”
风扬说道:“精通阵法,实力又远超齐落竹的话......你是窦骁童还是李谨行?”
船家说道:“只可能是这两个人之一?”
风扬皱了皱眉,认真说道:“我已经尽可能地尊重你了,希望你也能尊重一下自己的智商。”
药谷好歹也有数百年的历史了,山外大阵也经过了数次完善,世上能破的人不少,但能在不动用蛮力的前提下破除的人也就那么几个,在这种条件下再加上不能惊动药谷中的强者......当今天下除了这两个人之外,还能有谁?
船家笑了笑,将头上的斗笠摘下,“我们那一代的人在你这么大的时候,一分本事恨不得说成十分,希望让全世界都看到我们的优秀,哪像你,明明不逊色于你哥哥,却甘心一直在他身边扮演绿叶的角色。”
风扬问道:“你见过我哥哥?”
船家说道:“很久之前见过一次。”
风扬又问道:“你是窦骁童?”
船家摇了摇头,“我是李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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