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凯撒和丹显然都不太清楚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均砌双手放在小腹部相互轻轻的按揉着,只说自己也不知道。
等到沐恩傍晚苏醒的时候,均砌将三个孩子召集在一起问他们是否还想留下来把剩下的比赛看完。凯撒对此表示没有兴趣,丹和沐恩则都表示无所谓。
所以均砌决定带着三个孩子在接下来的几天逛逛帝都带他们开开眼界然后就回到学院。
丹显得很高兴,因为他虽然勉勉强强算是个贵族,但是也没怎么到过大城市,勉强也就算个乡绅吧。连沐恩都表露出感兴趣的样子,虽然他六岁就来到了帝都但实际上并没有怎么逛过这片繁华的城市,只在来的第一年时,被师兄领着去到中央长街参加海神节的集会。
只是凯撒还是显得兴致阑珊,在前往夜市的时候还披上了大大的兜帽掩盖自己的形容,显得神秘而危险,被均砌老师调侃说有建国初期仍在模仿人族法师的风范。
众所周知虽然人类修炼魔法嗷嗷快,但是他们拥有这种资质的人却少之又少,而且因为身体强度的关系,也少有圣魔导师拥有五套回路的。
当然了,圣人与否的评判标准并不在自身拥有多少条回路,而在于自己是否能感悟到那点专属于自身的真意。
这也是为什么人类中拥有那种因为明悟而骤然成圣的存在。不管是什么种族,在成圣的那一刻都会有两套回路随心意瞬间生成,一条是正常的元素回路,另一条则是自身的权能回路,当然在计算回路数量的时候这条特殊的回路是不会被计算在内的。
每个种族先天的身体强度是不同的,所以各个种族能承载的回路数量也有限制。一般来说,在没有任何特殊情况时,兽人的圣人们都是拥有六套回路的,精灵与亚精灵还有矮人则是五套,而人类就只有四套。但是圣人的战斗令并不能以此量化,因为在四套回路及以上的时候,极其复杂的回路互相链通可以让魔法师们不在需要吟唱就可以使用出绝大部分的四阶及以下的低阶魔法,而七阶以上的特高阶魔法无论如何都是要蓄力的,在战斗的时候,圣人们更多的是依靠所感悟的权能以及魔力掌控来战斗。
毕竟对于艺术家而言,其实单纯的定式技巧并没有生命。
帝国是太阳王的帝国但更是海神的帝国,所以亚特兰蒂斯的建筑别具一格,崇尚高大的建筑,色调则是从下往上越来越明亮直到最高处必然会拥有的纯白色,很多有钱或者是想彰显自己有钱的家庭也会用金箔来铺就辉煌的外壁。
帝都的房子大都是用一种帝国南方特产的青石为基和墙根,虽然唤为青石但其实是幽暗中散发这些许光芒感觉的颜色,帝国人认为这能很好的代表深海,代表人们所供奉崇敬的海神。更好的还有九种被海神殿亲自认证被统称为“圣祭石”的建材,颜色清幽由深到浅,海神教众若是想要建立神殿或者教堂都只会使用这种石头,故而价格逐渐变得非常昂贵。这就不是像金箔那样可以打肿脸充胖子的事情了,毕竟用这种石头做房子的话,如果做得太小徒惹人笑话,做得太大那就是天文数字了。
千千万万的帝国人都梦想着有天能够建造这样一幢房子,甚至很多中产阶级好几辈人兢兢业业都是在攒房子的成本。
在帝国中,无论哪个地方,你看到通体清幽的建筑那必然是海神所庇佑的地方;而地基是圣祭石屋顶是太阳石并点缀着宝石黄金的,则必然是最为体面的贵族。
餐馆、商店、发廊、澡堂等等公共娱乐场所,只要有这些的,甚至都不需要太多,都是上流的场所,来来往往必是贵人。
而最为繁华的中央长街则是由皇城延伸,两条带有弧度的街道。顺着东街走到尽头是无数人心中代表魔法最高点的永恒之塔,西街的尽头则是帝国除海神宫之外的十大教堂之首的——尼普顿大教堂。
海神宫并非谁都能去的。“欲往拜吻神之恩足者,需受神言之邀。”而神在人间的代言人,便是教宗狄亚勋。
这一任的教宗和上代教宗很类似,都不太喜欢邀请虔诚的信徒前往海神宫参拜,而狄亚勋相较于他的老师则更为慵懒,甚至连皇帝在他任教宗到现在都还没能去往海神宫。这样一来,几百年内尼普顿大教堂在信徒中的地位变得越来越高,苏丹长老甚至被称之为“小教宗”,在很多的小辈的眼中他的权威甚至比教宗还要更大,而且他坐镇教堂近百年,本就是上代教宗陨落后最有希望继任的金纹大主教,更不论他还将西方海岸深海族赶往南方的指挥官。
只是谁也不知道那短短的半个月内究竟发生了什么,让彼时还未成圣的狄亚勋和塔瓦西斯先后踏入了神的领域。
唯一能知道的是苏丹在近五十年前的浩劫中回来后还是只能很遗憾的继续坐镇尼普顿大教堂。
世人都说他是个谦卑的神官,每天会带着虔诚的信徒跪在海神的身前礼拜、会不分身份贵贱的给信徒们做弥撒——甚至是奴隶、每周会穿上粗麻的服装去往周边的村庄,给那些不太富裕的家庭布施,如果说狄亚勋是代表了深渊的最深处,那么他就是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清澈的水。
而很多年轻人已经不再知道,很多很多年前,他们正好截然相反。
记得苏丹曾是海神右手的人,大都已经在战乱中死去了。
均砌带领沐恩三人来到了这个最负盛名的教堂,与洁白高塔完全不同的建筑风格,圣祭石由深到浅的堆垒,让人仿佛置身荡漾的海中,奇异而舒适。
“诸位,你们不应该跪我,我和所有人一样都是平等的海神的信徒罢了。只不过我负责将海神的恩泽带给大家,这是神的旨意,大家应当去爱戴海神的慈悲。”在走入圣殿的时候,一群前来做礼拜的信徒正拜在苏丹的身边,而苏丹则为了以示平等,也跪了下来,声音轻柔而仁爱。
凯撒环着臂冷眼扫过,忽然有些许动容。
“这里恐怕是帝国中唯一一个可以让贵族和奴隶同坐一片土地的地方了吧。”他说。
均砌老师和丹也跪在人群中,颂唱《海神教典》中讴歌贤者的诗篇。
当苏丹把所有人一一扶起后,抬起头看到了无动于衷两个孩子,令人惊讶的是这位近四百岁的金纹主教主动的对着两个不到二十岁微微施礼。
而沐恩则赶紧回以礼节。
“你的第一场较量,还有昨天跟莫德雷德的那场较量,我有幸看了。”
“长老说笑了,能被您观赛,是沐恩的荣幸。”
“你才……十三岁吧。”
“过了今夏,便是十四岁了。”
苏丹微微的点着头,似乎是非常的感慨。
“我还有些事情,要先行离开了。如果二位想来祭拜海神,请自便。”
“苏丹先生。”在苏丹转身的时候,凯撒突然叫住了他,“信奉海神,难道就能得到救赎吗?如果可以,为什么这个世界还有这么多不义之事,违德之举。”
苏丹转过身,微微一笑道,“海神是宽容的,他包容一切,因为一切都是他的孩子,所以他从不偏倚。”
“也从不惩罚?”
“海中的生物互相残杀,是为了生存;而海豚猎杀刺豚却有可能只为嬉戏,但海神从不去凭借自己的喜恶和力量就去裁决他们,这就是海神的包容。但是海水一旦退去了,所有在海洋中的生物就都无法生存,他给了自己的孩子选择的机会。而本就无法在海中生活的生物们,海神就以自己的身躯、自己的力量抬升了大陆,其实这就好比是另一种的海水。我们会追随着我们的神明,为了海水永不退却而努力着,但并不会干预海中的生物要怎样行事。供奉海神,是感恩他最原初的恩德,而这份原善,我相信也会刻在每个人灵魂的最深处。或许你看到了恶,那不过是迷途的人尚未清醒罢了。奉读福音的经典,其实就是追寻这善意的过程,树立起每个人精神灯塔的过程。”
凯撒沉默了,但看得出他还是嗤之以鼻,想了很久他才说:“只有弱者才会将精神的支柱寄托在别的东西上,我只相信我自己。”
苏丹听到这句话并不恼怒,依然是那副温和的笑容。
“昆虫的甲壳非常坚硬,但是一旦穿越就是柔软的内部;而人虽然看起来很柔软、很脆弱,但是强大的意志却可以让他们哪怕是死腰杆笔直,这就是我们赖以长存的重要品质。”
“您说着话是什么意思。”
“哈哈,没什么,我答非所问了,只是希望你好好想想我所说的话,昆虫死亡的时候,必然是支离破碎的。若你某天想要回到神的怀抱,我必然亲自为你洗礼。”
丢下没头没尾的话语,苏丹眼眉低垂,满目慈悲与谦卑之色的离开了。
“莫名其妙。”凯撒嘁了一声,显得十分不屑,但又带着些许仿佛被看穿的慌乱。
沐恩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没有必要太放在心上,而且我的确觉得你可以尝试放松一点,总觉得你绷得太紧了。”
凯撒却并不领情的把他的手打掉,睨视道:“你根本就不了解我。”
沐恩举起手表示投降道:“你也不了解我啊,人没办法完完全全的互相了解的,但是可以互相信任,不是吗?”
“你说得对。”凯撒说道,但仍是那副严肃的模样。
“看来还不太相信我。”沐恩哈哈一笑,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均砌老师和丹都是虔诚的信徒,所以他们已经去礼拜了只说让沐恩两人先随便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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