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尚书摸不清白盛打的什么主意,只好陪着笑脸应道:“殿下如此明事理,令下官好生敬佩。”
白盛点点头,道:“皖淮府此次的水患颇为严重。致使不少农田淹没,房舍倒塌,百姓也多有伤亡。
说来也是凄惨呐,田地没了,粮食颗粒无收,房子塌了,连个容身之所也没有,受了伤没钱看病没药材医治,眼看着连命也要丢了。
皖淮百姓的日子可怎么过呀。”白盛面露悲天悯人之色。
陈尚书赶紧接话道:“殿下所言极是。下官也深知皖淮百姓之苦,时刻记挂着赈灾银两之事。
奈何数目巨大,实在不敢有任何差池。手下的人办事不利,下官也很是头疼。唯有烦请殿下再等等,再等等。”
陈尚书也不愿故意为难白盛,只是迫于五皇子与六皇子分别施压。他无意卷入皇子们的党派之争,却也不得不给些面子。
赈灾一事自然不能马虎,皇帝为此发了多大的脾气,他是深有体会的,额头上的肿块还没完全消下去,这教训哪能转头就忘?
他早已备好银两,只等十二皇子出发前一日再行奉上。如此一来,既完成了两位皇子的交代,又不耽误朝廷的正事。便是叫皇帝知道了,也不至于太过苛责他。
“陈公不必紧张。”白盛出言安慰道,“我不过就是感慨一下罢了。
再说陈公也知道我那准皇子妃,如今的闻喜县主。旁的不敢说,银钱是实实在在不缺的。大不了让她先替朝廷出了便是。”
闻喜县主实实在在是眼下的新贵,这封诰可是值三十万两白银、四千石粮食、数百车的药材物品呢。
看着十二皇子与有荣焉的小脸,陈尚书在心里很是鄙夷了一番,嘴上却不得不奉承着:“殿下与县主高义,必将成就一段佳话。”
白盛从袖中抽出一张写满字的纸,忽的话锋一转:“可是啊,朝廷已然承诺了要拨款四十万两,既说了就不能食言,否则今后还怎么取信于民?
所以嘛,赫连氏再有钱也只能是先行垫付,这还是迫于赈灾一事实在紧急才给了他们如此殊荣。
我这里有份字据,写明因户部筹措银两不及,向赫连氏借款四十万两,来日归还。
还劳烦陈公签了它。闻喜县主今日便可传令调动银两。”
白盛说完,将字据递给陈尚书,陈尚书接过,越看越觉得心惊。他终于明白了今日的不安来自何处。
十二皇子这是有备而来,且是准备得极为妥当。这份字据,他若是签了,便是丢了户部乃至整个朝廷的脸面,皇帝一旦知晓,绝不会轻易放过他。
“下官极是佩服闻喜县主为国分忧之举,然已叫县主出了许多钱物,不好再借这么多银两。下官已在督办此事,必不会耽误殿下启程。”陈尚书立即表示道。
白盛听了却一脸严肃:“陈公此言差矣。赈灾一事刻不容缓,依着户部眼下的办事进度,什么时候能拿到欠款还说不准呢。我断不能冒这样的风险。陈公还是快签了吧。”
“殿下,这就不必了吧……”陈尚书还想说什么,白盛却朝两旁的侍卫使了个眼色。
二人会意,一人上前将陈尚书牢牢按在椅子上使其动弹不得,另一人取了朱砂,抓起陈尚书的手蘸了蘸,提起往字据上一按。
行云流水一般,动作之迅速令陈尚书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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