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来得晚了,案子审得差不多了,只赶上个尾巴,倒是听见了县太爷宣判。”赵钧保被“红羽”的小模样逗笑了,又想起自己嫁人三年多的女儿这般大时的模样,父爱有些泛滥。
“可是判了重刑吗?”“周朗”问道。
“王二楞被定为首恶,判了斩监候。余下几人有的流放,有的坐监,最轻的也得十几年后才能放出来了。判得还算公道。”李秀才中肯地说道。
“依我看,王二楞那个混蛋最轻也得判个斩立决,没成想却只是个斩监候,便宜了他个王八羔子,又能多活些日子。”赵钧保不无遗憾地说道。
“哪里有这么容易?”李秀才笑了笑,解释道,“斩首是大事,县令无权随意执行。案子须得上报刑部复合,经查实并无错漏冤屈方能呈报陛下,御笔朱批之后才可执行。”
“竟然这么麻烦?戏文里可都是审案的官儿大笔一挥就将犯人押送刑场,刽子手手起刀落‘咔嚓’一生,叫那贼子人头落地,实在是大快人心。”赵钧保说着险些唱出来。
“人命关天的大事自然马虎不得。严谨些便少些冤魂。极刑并不单单是为了对犯法之人处以重罚,更是为了警醒世人:作奸犯科的代价巨大,切莫生出此心。遵纪守法才是正途,才能得享安稳太平。”李秀才抒发着自己的见解。
白盛听了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这酸儒与别个书呆子倒是不同。越国从来不缺会读书的人,可既会读书又有独到的眼界与见地的可造之材却并不多。这李昭若能秉承此心,将来说不定会有一番作为。
“这倒是,谁活一世都不容易。要是稀里糊涂地被人冤枉到了脑袋,那可就太倒霉了。”赵钧保深表赞同道。
“戏里的人犯不都爱喊冤吗?他们几个就那么老老实实地认罪了,没哭天喊地大叫冤屈?”“红羽”眨着大眼问道。
“罪证确凿,他们并没有喊冤的余地。不过据说他们几人互相推诿,都说自己是受了他人蛊惑蒙蔽,总之谁也不肯承认自己是主谋,都在想尽办法减轻罪责,倒是令公堂热闹了好一会儿。”李秀才道。
“照我说还是直接拉出去砍了最痛快。那几个坏种,一刀一个,绝对不冤枉。”赵钧保伸手比划着,说道。
“还一刀一个,你当是钦差大臣办案呢?”李秀才失笑道,“即便是‘如皇上亲临’有先斩后奏之权的钦差大臣,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就轻易砍了别人脑袋。那样与草菅人命的昏官何异?”
“哦,秀才你说钦差的坏话!我记下了,日后定要找机会告你一状。”赵钧保拖长了声音玩笑道。
李秀才无奈地笑了笑,随后正色道:“此次的钦差乃是当今十二皇子,足见朝廷对于水患的重视。看来皖淮的百姓就快盼来好日子了。”
“皇子又如何?还不是照样跟那些狗官一个鼻孔出气?”赵钧保不屑又愤慨地说道。
“十二皇子与他们不一样。”李秀才的声音平静却又坚定异常。
“有啥不一样?是用不着吃喝还是不会花银子?照样会收孝敬,和他们穿一条裤子。‘天下乌鸦一般黑’,哪里有什么不一样?”赵钧保不服气地说道。
白盛眸光一闪,他自不会与赵钧保一般计较,只是他也想知道李秀才会给出怎样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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