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久亮慷慨激昂的这一番话下来,莫说是我,就连向来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钱九七,也被惊得半响说不出一个字来。
我皱着眉思索了一番,想着,暂且不论他这些话究竟是真是假,单从他这过分激动的神情来看,小道士多半真没有落入他手中。
既是如此,我便也不再同他争论,又继续埋头吃起菜来。
而一旁的钱九七,此时也显然是已经从他的话中回味过来了,当即便神色严峻地问道:“你说的那涂家代代相传的阴邪招数,可是摄魂术?”
“应当不是……”蔡久亮抬头看了他一眼,轻轻地摇了摇头。
“应当?”钱九七闻言略一皱眉,接着道,“你们蔡家追着涂家这么多年,竟还没弄明白藏在他们手里的手段是什么吗?”
蔡久亮无奈地笑了笑,道:“要不,怎么说他们奸诈狡猾呢?”
“嘁……”听到这儿,我到底还是没忍住,不屑地哼了一声。
“咳咳……”钱九七适时地干咳了几声,将话又接了过去,“如此看来,你们不仅是要涂家后代的性命,也想寻机会搞清楚他祖上相传的那邪术了?”
“若是能搞得清楚自然是最好,但如若不能……”说着,蔡久亮的眼中又闪过了一丝戾色,“如若不能,便也别怪我蔡家要将他们赶尽杀绝了。”
他这话,倒是又让我回想起了那日,小道士同我说的什么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言论来。
看来,这涂蔡两家,传递给后人的信息,也是各有偏颇的。
“你们这两个老狐狸在这套了我半天话,也是时候给我透露个只言片语的了吧?”说完,蔡久亮便略有些不耐烦地拿手指敲了敲桌面。
钱九七似乎是有些犹疑地瞧了我一眼,顿了顿,才说道:“先前关押涂子青的那牢房里,没有发现任何的异样。不仅门锁完好无损,就连早些时候送去的餐食,都是一动未动。
照牢中这般情形来看,涂子青这个人,就仿佛是凭空消失了一般,没有留下半分踪迹。”
“是瞬移术?”
“不可能。”钱九七当即就否定了蔡久亮的猜想,摇了摇头说道,“阴司地牢早在几百年前就对所有的瞬移术都下了禁制。在那地方,就连走路快点都会受到反噬,更别提直接瞬移出去了。”
“地牢的这个禁制,我倒也确实有所耳闻。”蔡久亮说着便也紧紧地皱起了眉头来,“若真如你说得那般,牢中半点痕迹都没有留下……那这小子的越狱之事,可确实不好查啊。”
“活该!谁让他们这些高高在上的阴差们,一个个狂妄自大,不肯在牢中装摄像头的……”我边啃着鸡腿,边无情地吐槽道。
钱九七随手给我递了杯饮料过来,面无表情地说道:“你不说话,可没人把你当哑巴看。”
我不满地撇了撇嘴,压低了声音接着自语道:“还不让人说实话了……这若是像阳间的那些监狱一样,装个摄像头什么的,事情不早就一清二楚了。”
“怎么?小白姑娘这回倒是不帮着那小道士了?”说着,蔡久亮便拿他那双带着笑意的桃花眼深深地盯着我瞧。
我被他看得心里有些发毛,为了掩盖心虚,故意大声地嚷嚷道:“我本就是帮理不帮亲的。他小道士这回逃得不像话,我自然是要去抓他回来的。”
闻言,蔡久亮的眼神忽地一冷,语气难辨地说道:“希望小白姑娘能永远记着今天说的这话。”
这人有毛病吧?我帮理还是帮亲,跟他又有个锤子关系,哪里还用得着跟他保证些什么?
“管好你自己吧!”我气呼呼地回了一句,便扭过头去,不再看他。
接下来,钱九七似乎又同那家伙讨论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左右我也听不太懂,便又顾自吃起了菜来。
大概是因为了解到,如今阴司和蔡家这两头,都暂且寻不了小道士的麻烦,我便也稍稍地有些安心了下来,碗里的饭菜也跟着变得更加可口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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