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曹美人得宠时小玲没少跟着威风,可现在的小玲对着落雪也威风不起来了,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说话都蔫声蔫气的。
“落雪姐姐,你也嫌弃屋里味道大吧?”小玲问。
“胡说什么?”落雪白了她一眼“我是想起云烟阁还有事情做,哪里像你一样清闲?”
这一句话将小玲弄的没了话接,落雪也不等她反应,故作轻松的回了云烟阁。
过了挺久主子和落雨才回来,落雪马上放下手里的活计,迎上前去搀住了主子的另一只手“小主怎的回来这样晚?舒才人可与您说什么了?”
姚楚汐轻轻摆了摆手“别问了,是个可怜人。”
她如何能与落雪说,舒才人告诉她自己从未侍过寝?如何能与落雪说,皇上连续传召她三天只是为了在临死前留给她些念想?
整个太医院都束手无策的病,皇上又如何能救的了?
那皇上眼下是放弃舒才人了吗?
姚楚汐竟一时间不知该不该怪皇上了。
本来一个默默无闻的才人,能在临死前见上皇上几面,旁人也会传扬说是祖上积德的事儿了。
真是可笑,世态炎凉。
姚楚汐让落雨去库房里取了个盒子来,亲自拿出了盒子里的青玉瓶,又摘了些花儿插进去,让落雨送去揽月阁。
她能帮的,只怕就这些了。
听舒才人说,早上咳出了血,又把喝下去的汤药吐了出来,才感觉到不对劲。一想到自己是个要死了的人,也就释然了,可宫女芬儿伺候自己两年多,说什么也想救一救,就擅自做主去请了太医来。
结果太医这一趟真算是白来了,把过脉后撇了撇嘴,连个嘱咐商量的人都找不到,边叹着气摇着头边出了揽月阁,由着芬儿领到了纪凌海的管事房。
在管事房里说了什么芬儿就不知道了。
舒才人清楚自己命不久矣,可芬儿还年轻,所以她求姚楚汐,若是真有那天,一定要保住芬儿,求皇上让她到云烟阁伺候。
她知道,姚楚汐心善,这个忙她一定会帮。
上次关尚宫拿来的新衣裳还没过身,舒才人自知没福气穿上了,就都装进了箱子里,等着芬儿出宫时带走当嫁妆。
转眼到了用晚膳的时辰,姚楚汐倒是有些食不知味,吃进去的东西嚼起来一点味道也没有,满脑子都是烦心事儿。
第二天邱尚宫又到了云烟阁,伺候姚楚汐梳洗,准备去太和殿伴驾。
这次的首饰也是姚楚汐亲自选的,是皇上前次赏赐的那套蝴蝶首饰,就连邱尚宫都说才人眼光好,无论是挑衣裳还是挑首饰都是称景称物的,但最重要的还是称人。
姚楚汐已经习惯了她的奉承,也就没当真,只笑呵呵的敷衍一句。
春鸾轿停在门口,又惹来了曹美人,姚楚汐在宫女和邱尚宫的搀扶下走出云烟阁,正好与曹美人打了个照面。
“曹姐姐好。”姚楚汐先行了个礼。
“姚妹妹有礼。”曹美人上前两步想扶一把姚楚汐,但被邱尚宫的身子挡了个严实,也只有收回了手,红着脸看姚楚汐上轿。
谁知道她曹美人安的什么心?万一在姚才人的身子上做什么手脚伤了皇上,到时候只怕整个司寝监都得跟着掉脑袋。
邱尚宫一点也不敢怠慢,从上轿到落轿用眼睛盯了个仔细,连一只小虫子都飞不进轿子里。
不是她担心姚楚汐,而是她担心自己个的脑袋。
这个姚才人是否得宠或者气运如何她管不着,但要是因为她而伤了皇上龙体或者惹了皇上动气,那就是她的不对了。姚才人平日喜欢玩弄什么佩戴什么她不在乎,但若是去太和殿伴驾,那她就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务必做到没有一丁点纰漏。
通过姚才人,邱尚宫发现皇上不是单单喜欢杏红色,好像更欣赏些浅色或者艳色,总是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比起杏红的乍眼和单调,每次见面都有新鲜感很重要。
她是怎么觉得皇上喜欢杏红色的呢?可能就是从大公主芸婧出生起,三位公主每次做新衣大部分都是杏红,所以她猜想可能是皇上喜欢杏红色。
皇上可真是冤枉,他只是觉得女子小时穿些娇嫩鲜艳的颜色看起来可爱又不失公主气魄,哪里就成了他喜欢杏红色了呢?
今天姚楚汐穿的是一身水蓝色,上身水蓝色宫装袖子边绣着叫不出名字的小花,宫装外穿了件浅蓝有些发白的无袖坎肩,下身穿了条水蓝色绣红梅的荷叶裙,本来一身清汤寡水的颜色映上几朵红梅,看起来格外赏心悦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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