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琅转过身,看他那辛苦的样子,不禁有些疑惑。
“你这腿是怎么回事?”
梅晨嘴角一撇,刚要开口,却见宋琅身后的梅清秋悄悄对自己使了个眼色,机灵如他,赶紧改口道:“起,起夜的时候摔了一跤,不碍事。”
宋琅听了,倒也没有深究,只是嘱咐道:“以后记得小心些,对了,齐王到哪儿了?”
梅晨往外一指,道:“已经到前厅了,梅爷爷正替您接待着呢。”
宋琅略一沉吟,道:“既然来了,见见也好。”
眼看梅清秋要走,宋琅突然道:“梅姐姐与我一同去吧。”
梅清秋一愣,心中微微泛起几分喜意,却还是摇了摇头,快步往另外的方向走。
“梅伯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奴婢去煮茶。”
宋琅见状,也未坚持,而是随小少年梅晨一起,快步走去了前厅,刚一进门,就瞧见地上堆了不少造型精致的礼盒,而在屋子门口正站着一人,端得是威武不凡,高大健壮。
要说宋琅此世之身也有一米八上下,而此人身高接近两米不说,体格也十分健壮,而且生就一副浓眉大眼,目光灼灼,不怒自威,天生一股王者气,犹如雄狮卧岭,第一眼便给人一种不可逼视之感,纵然未着那彰显身份的衮龙服,而只穿着一件玄色常服,但他就是那种就算丢在人堆里,也可以被一眼找到的人。
齐王行二,名为宋齐光,母亲是唯二两位贵妃娘娘中的一个,这里要特别提一句,嘉国虽有九位亲王,却只有八个皇子,因为年纪最大的那位赵王并非本家,而是天子年轻时一位结拜义兄留下的遗腹子。
遥想当年,陈末乱世,年轻的宋泽雨还在外带兵征战的时候,曾与一意气相投的江湖人结拜,而此人后来也成了宋泽雨麾下最得力的将领,奈何世事无常,此人后来在一场惨烈的战役中不幸中了敌人的埋伏,战死沙场,只留下个怀有身孕的妻子,待得这个遗腹子出生之后,其妻子也随之而去了,之后宋泽雨便收了这个还在襁褓之中的孩子为义子,并在登基之后赐了他赵王之位,但毕竟不姓宋,故而不入族谱,也不参与论资排辈。
说回宋齐光,此人在朝野内外的声誉都不错,素有“贤王”之称,而宋琅在回溯记忆之后发现,当今天子好像也有意提拔他,故而他麾下的齐王党如今算是朝中除太子党以外的第二大势力,八位皇子中,光是团结在他身边的就有两位,一个是老六韩王宋欢,一个是老七燕王宋良。
不过自己原先与他并无交际,应该说嘉国九位王爷中,就属他陈王与其他人的来往最少,就连常年戊守边关,甚少回京的赵王,与其他人都交际颇深。
见到这位敢与太子打擂台的二哥后,宋琅不敢怠慢,赶紧走上前去,躬身行礼,整个动作一丝不苟,连态度也显得很是恭敬,并且在语气中也夹带了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以及受宠若惊。
“臣,臣弟拜见齐王哥哥!”
话音刚落,宋琅随即便感觉到一双有力的大手托住了自己,宋齐光一开口,声音果真是浑厚有力,极有磁性,连语气也很是亲近,难得的是他的亲近并不给人以虚伪做作之感,而无论是此人真是这种性子,还是能装出这种模样,都足以让宋琅对其高看几分了。
“你我兄弟见面,何须行此大礼?”
宋齐光伸手一托,宋琅也顺势直起身来,只是刻意放慢了速度,并且在最后也依旧保持着些微躬身的姿势,然后朝里一伸手,邀请道:“二哥请。”
二人面对面跪坐在铺好的软垫上,中间摆着一张小案几,旁边低眉垂眼的老管家梅若水正将已经煮好的茶水端到案几上,而宋琅也顺势替宋齐光倒茶,同时做出几分羞赧的样子,道:“二哥突然来,也不提前跟臣弟说一声,下人告诉臣弟的时候,臣弟都没敢信,就是什么也没准备,让二哥见笑了,二哥您请用茶。”
宋齐光爽朗一笑,端起茶杯,道:“以前的确甚少与四弟来往,突然造访,是愚兄的不是,不过只要四弟愿意,从现在开始,你我之间多些交际,我看倒也不算晚。另外愚兄听闻四弟前些天身子欠佳,所以特意带了些补品过来,还请四弟不要推辞,也不必有什么负担。”
宋琅一听,立马做出十分感动,以至于连手都不知道该放哪儿,最后只能继续给对方斟茶的可笑模样。
“多,多谢二哥好意,那臣弟就却之不恭了。二哥,这茶您多喝些,多喝些。”
东西送来了,不收白不收,不收还可能得罪齐王,再者对方既然来了,那在外界看来就是一种讯号,自己总不可能到处跟人解释自己与齐王之间并无多少交际吧,退一步说,现在还未查清楚要害自己的人是谁,若齐王是猫哭耗子,贼喊捉贼,那自己拒绝,就会打草惊蛇,若齐王是真清白,正好借他的势,寻求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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