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琅故作疑惑。
“糠?什么是糠?”
苏玄真的语气有些无奈。
“就是您平时吃的米,外面包着的那层壳。”
宋琅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怪不得那么硬呢。”
随即他又惊讶道:“那玩意儿也能吃?”
待得三人走到近前,邱燮方才松了口气,听他们这意思,似乎真去讨了碗稀粥喝,也是,这小王爷根本对查案一窍不通,而且也没那心思,看来自己刚刚还是多虑了。
宋琅瞧了眼邱燮,漫不经心地问道:“查得怎么样呀?”
徐大人猛地一拂袖,拱手道:“王爷明鉴,这梁州刺史邱燮,一直在阻挠本官查案,还请王爷做主!”
不待宋琅开口,邱燮便愤愤地反驳道:“徐大人靠着这身官服,对百姓威逼利诱,试图罗织构陷,也好意思,说是在查案吗?”
双方本就分属不同阵营,而这户部员外郎徐大人又一直咄咄逼人,邱燮自然也不在乎撕不撕破脸皮了,反正和和气气也没用,人家依然想置你于死地,将矛盾公开了也好,省得处处掣肘,还得给他好脸色。
徐大人勃然大怒。
“你怎敢如此污蔑本官?待本官回到京城,必将奏请陛下,禀明此事!”
邱燮毫不畏惧地顶了回去。
“哼,我邱燮身正不怕影子斜,徐大人随意!”
徐大人伸手指向邱燮。
“你!”
邱燮直接瞪了回去。
“我怎么?”
眼看这二人一言不合,似要大打出手了,宋琅很是烦躁地一挥手,厉声道:“都给本王闭嘴!邱燮,你既然说你身正不怕影子斜,那就不要拦他,让他查便是,难道你是觉得我父皇不够圣明,会偏听偏信,冤枉了你吗?”
邱燮赶紧拱手道:“下官不敢。”
打了邱燮五十大板,宋琅紧跟着又朝徐大人呵斥道:“你也是,问就好好问,那百姓都是些愚鲁不堪的,你故意威吓他们做什么?难道是故意为之,想陷害我那六弟?”
徐大人也赶紧拱手道:“下官不敢。”
宋琅摆摆手,一脸的不耐烦。
“快走吧,去下一个村子,好生查查,也可安了你徐大人的心,省得到时候回去京城,徐大人还要费心再参本王一本,治本王的罪!”
徐大人脸色难看,邱燮倒是心情好了不少,同时也愈发觉得,这小王爷定然是倾向于自己这边的,只是有太子党的人盯着,不能太明显罢了,不禁对其愈发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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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又迅速赶赴下一个村子,这次逗留的时间更久,然而宋琅却没再乱跑了,等到出村时,天已经黑了,南郑县县令心思灵活,已提前遣人去旁边一家乡绅的庄园通知了,今晚可以在乡绅家歇脚,明日再继续走访也成,回去县衙也成,宋琅同意了。
乡绅,可以看做是土地主,别看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官身,但他们和衙门往往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因为这些人要么是赋闲或致仕的官吏,要么就是当地非常有名望的宗族元老,最次,也是拥有功名在身的财主,而他们再往上,就是豪门世家,那影响力就直达州府了。
朝廷要想推行政令到地方,都需要得到这些人的支持,譬如前文所说的县学,都是由当地士绅出钱出人出粮,而本地学子考得好,也算当地官吏的政绩,正如邱燮所言,“教育乃民生之本”,这都是吏部会记录在案的东西,甚至本地县令在官场上的声音大不大,也与当地乡绅的数量和人脉有关。
打个比方,若张清正致仕,回到老家,只要他还活着,那么他所居住的地方,整个县城,乃至于整个州的赋税可能都会因此而被朝廷免除部分,当地县令见了他,自然更得主动拜礼。
这家人也是如此,他们家老爷子在嘉国建立之初,曾在朝为官,最高是上县县令,回到老家后,便建立了这座“云鹤庄”,寓意“闲云野鹤,不理政事”。
庄园不小,占地有十余亩,比宋琅在长安的王府都阔气,这家也算他们南郑县的首富了,与南郑县县令的关系自然也不错,否则县令还不会让他家来接待,毕竟这么多大官来这里做客,云鹤庄可是白得了一份香火情,故而庄园主也很高兴,在南郑县县令派人通知后,很快便让仆人清出了地方,甚至将自己所居的主屋都腾了出来,说是让巡抚使大人居住,自己跑去了偏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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