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醉肯定是不能让断翅真的给自己小爱人来个开膛破肚的,但是那个时候,花醉干了件蠢事,要不然不至于当时惨烈成那样。
具体是这样的,地界有个酒馆,这酒馆老板娘跟云雀关系还不错,同时吧,这家酒馆还是当时地界扛把子罩着的,更巧的是,大魔头的宠物因为太调皮了被酒吧老板娘家族给封印在她身体里了,这是个代代相传的封印,结果,这两姑娘都光荣得登上了断翅的食谱。
还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断翅这人,偏执又精分,一时深情款款一时又凶相毕露,那天他动了杀心,不管怎么说,要得手,于是乎,花醉和地界扛把子还有另外两个朋友联手把那臭脾气凤凰给弄死了,再后来,一把妖火把地界给烧没了,自此以后,出来的精怪们不得不各种进化成适合这个社会的版本。
说回花醉干的蠢事,他不是谈恋爱嘛,自己以前觉得太累了,就想当个只知道自己媳妇的傻子,于是乎怕被人发现自己周身戾气便给自己下了道封印,封了大半力量,能保全自己和媳妇就行了。
以至于,当初那断翅上门的时候,封印来不及解除,导致战事惨重,自己也九死一生。
之后便同云雀来到人间生活,待他彻底恢复了不久,云雀便离开了自己,花醉体内的封印解除了,又变回那个不可一世的始祖。
期间发生了的事情顺便还小小的导致了一下时间错乱,也就是花醉在流动的时间长河里算了个良辰吉日,强行把时间扭曲又矫正,反正,他办得到,别人也意识不到。
要说花醉这辈子估计也就迷信了这一会,他当初算得可好了,灵卵是个好日子生成了,也一定是个好日子孵化,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熊孩子,还是自己养大的……混账玩意。
反正,这都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现在的情况是,不死鸟好像又又又没死透,要说以前,他来不了人间,可如今,除了昆仑龙家就全是人间了,他要是真想祸害,估计地球都要变成皮球。
断翅这位仁兄一直被当成负面典型出现在各个版本的故事里,也不知道,他这气消了没?
其实吧花醉算到过着断翅迟早得活过来,这又不是什么难以预测的事情,不死鸟也得对得起自己的称号啊!
自古不都说龙凤一家嘛,其实不尽然,都不是一个物种怎么就是一家呢,只不过是龙和凤之间有种能相互感应的能力,囚牛就是感受到断翅的气息复苏,这才担心花醉的。
关心则乱,现如今的花醉应该随随便便能把那臭脾气的家伙当风筝放,所以啊,花醉压根就不怕他找麻烦了,花醉反而比较烦他。
犼一开始听花醉的语气也以为是担心断翅闹事,转念一想,觉得这个假设不成立,根据他最近对花醉的了解,忽然福至心灵的道:“那个断翅,很烦人对吧?”
“没错。”花醉干脆的点点头,“比你烦人多了,还爱钻牛角尖,一点都不知道变通。”
犼强大的求生欲,听出花醉这话里有一种无可奈何的咬牙切齿,立马乖觉,“我最近表现极好的,不信你问九公子,我就差带红领巾扶老奶奶过马路了。”
花醉闻言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着犼,一时想不出这位凶兽是从何得知“红领巾”典故的,正困惑,余光出现一个黑色的东西,想起白龙最近好像添了新电器,自己倒是没在意过,但是犼和九公子他两一直蹲在那个跟前,于是乎花醉低眸扶额,有些头疼的说:“以后少看电视。”
“为什么?”犼噘着嘴嘀咕着。
他最近可是非常陶醉于这项现代科技,就连半个小时的广告都能看得聚精会神,目不转睛,这是他在白家过年添的爱好,花醉嫌吵,他就把声音全关了,看哑剧都能看半天。
花醉向来不屑于他所谓的低级趣味,从来不往那凑,只不过那些对于凶兽来说的冷知识,理所当然就是电视机教的。
花醉说完话就回房间了,刚刚一分心想起白凤的睡颜,自己跟着也就犯困了,这是对花醉最好最有效的心理暗示。
道晚安之前,犼又得了“圣旨”,内容是……断翅那小子如果真的上门挑事,你可以在店里打架。
最近花醉好像越来越宽容犼的天性了,这要是被龙二哥哥知道,估计又要摩拳擦掌了。
犼一边答应着一边把自己的宝贝电视机抱到离自己床边最近的地方,生怕一个不注意花醉就把它给扔出去了。
两小只装病的第三天,白龙去上班了,传说中的人物就闪亮登场了。
先前花醉轻描淡写的跟白凤介绍过有只凤凰可能要上门做客,白凤的期待程度不亚于当初想见麒麟。
他还一度沾沾自喜,前行拉扯到了缘分一说,大致意思就是,他们兄弟俩起的名字就是“龙”和“凤”两个字,所以跟真的龙和凤是特别有缘分的。
也是很牵强了……
在认识九公子之前他对龙子的形象幻想的过于高大,虽然说有些失望,但是颜值还是很对得起他殷殷期待的,那么一定点失望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仇家上门完全没有剑拔弩张,争锋相对,断翅竟然还是敲门进屋的,犼刚刚攥起的拳头,猝不及防的软了下去。
听到断翅来了,白凤屁颠屁颠的从楼上蹦下来,花醉起初还略微担心这个断翅以前打云雀注意未果,现如今继续会惦记起白凤,所以他特意在白凤睡着的事实探知过他体内的力量,确定大魔头的灵力跟云雀身死一起消散了,这才彻底放心,反正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不来什么茬子。
“怎么这么面熟。”看到断翅的第一眼,白凤就觉得这张脸怎么像是在哪里见过。
断翅不出所料是个长身玉立的帅哥,可能是力量缺失的关系,看上去有点单薄消瘦,下巴有点过分尖削了,这眉眼怎么看怎么熟悉……
正好犼从边上晃悠过来,白凤脑子里灵光一现,脱口而出,“犼这不是你儿子吧?”
原来,断翅的五官跟犼有七八分相似,简直就是个清减版的朝天犼,最大的区别就是断翅左右眼角下方各有一颗泪痣,有种天生的忧郁,这么一比较,还是犼更像个反派。
白凤话音一出,爬虫馆就炸锅了,先是晚一步过来的花醉在愣神几秒以后忍不住大笑起来,然后是九公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还不得不艰难的在笑的过程中给白凤解释。
然后就是犼十分不满的破口大骂,足足拿出了骂遍十街的功力,断翅阴着脸,咬牙切齿的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地上砸那些不爽的话。
九公子笑抽了,说话都伴随着大喘气的,“凤……哥哥,这凤凰可比小犼早了几千年,怎么可能是小犼的儿子。”
“那就是犼是你儿子?”白凤理直气壮的指着断翅说。
“不是不是!”九公子急了,一吸气口水呛到嗓子眼,以至于后面说的话太急了,都变成了诡异的气声假音,“小犼是天生天养的,只是长得像而已,真的啦!”憋着嗓子的难受好不容易说完了,这才放开猛得咳嗽起来。
白凤咬着手指思考着,目光在断翅和犼之前逡巡好几遍,心想,这天生天养的莫不是随便找了个好看的范例当前参照?
自己想了想还觉得颇有道理,很是得意的点这头,小声喃喃道:“嗯,应该就是这样的,长成花醉难度有点大,但是又要挑个好看的……”
犼一边帮九公子顺着背,一边瞪着白凤,“你别乱嘀咕了,这人可是花醉哥的仇家。”
“哦……”白凤做恍然大悟状,然后拉住花醉齁到自己身边,“所以,这是来寻仇的?”
“花醉,你怎么找了这么个……”看口型后面的字应该是“愚蠢”,但是在花醉的眼神施压下,断翅从善如流的改了口,“单纯的配偶。”
两句话下来,眼神交流一趟,基本就确定了肯定不是来寻仇的,花醉遍请断翅坐下喝茶了,满腔怒火没处撒野,又找不到理由把人揍一顿的犼全程都是刀子眼盯着断翅的。
凤凰的骄傲不亚于龙家,龙家是一个大家族,但是凤凰是独一无二的,以至于过度的目中无人,吃过亏以后断翅好像长记性多了,至少,眼前这个断翅一举手一投足都是谦和有礼的模样。
“找我有事?”花醉直接问。
断翅,“我需要帮助。”
断翅自然知道了的那个当初与自己交手的花醉不是完全形态,自己真要干什么一定讨不到好果子吃,所以,涅槃的断翅这次真的不是打算寻仇的。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花醉挑起一边的眉毛,慢条斯理的说,“我们可是血海深仇呢……”
“当初云雀的事情,我说到底也没得逞。”断翅不示弱的说,
花醉来不及阻止遮掩,白凤就惊呼,“云雀?是不是个女的?”
“不是。”断翅干脆的否定,说完还露出月牙状的标准假笑,简直就是百分之二百走心的真诚。
“啊,那是什么?”白凤还以为自己做的梦境里那个女人有线索了,已经假定是情敌了,当断翅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还激动了一下,决心打破砂锅问到底,谁料貌似不是一回事……
花醉眯起眼睛笑笑,把刚刚眼底杀气悄悄隐藏起来,抬手勾住白凤的肩膀,若有若无的抚摸着他的肩头,略显意外的说:“这怎么好像跟你梦见的那个人女人名字一样呢?”
“嗯,我也以为说的就是她。”白凤有些遗憾,对方都说不是了,自己也不好胡搅蛮缠,又说迟疑的瞧了断翅一眼,看不出有什么破绽,只好作罢。
“巧合吧!”断翅悻悻的陪着笑脸。
断翅笑起来,眼角会生出向上勾起的笑纹,浓密的睫毛会时目光有丝迷离,看久了了,你会以为他刚刚美酒下肚,生了微醺,虽说皮相又相似,但这风情可谓独一。
好看的皮囊往往容易让人忽略掉重要的事情,比如,断翅曾经血债累累,断翅曾经差一点杀了花醉,断翅曾经差一点吞了云雀,以及前一刻白凤还在疑惑断翅嘴里那个同名同姓的人的蹊跷……
所谓一笑抿恩仇,说的大抵就是这么种感觉吧……不管世人怎么解释,花醉看来绝色之笑,是值得原谅的理由之一。
“说吧,什么事?”花醉还在为刚刚断翅险些说漏嘴有些不虞,语气冷漠一些,略显不耐烦,仿佛断翅再不识趣就直接逐客了,方式必定不太雅观。
断翅皱了皱眉头,盘算着花醉应该不至于大动干戈,这才慢慢放松下来,深吸一口气,道:“我就想知道馨儿是否依旧孑然一身?”
馨儿就是当初跟云雀称姐道妹的酒馆老板娘,说起来也是同病相连,地界消失以后,他们短暂的相处过一些日子,后来遍各奔东西,当年馨儿喜欢的人,罩住她的扛把子都灰飞烟灭了,剩下一个当初同舟共济半妖半仙半魔的人物也自行离开了。
同时,馨儿也是断翅闲撩撩得最上心的那一个,那个时候约摸还有点别的目的,可繁华落尽沧海桑田,再度涅槃的断翅却想着要寻她。
世间直到这个姑娘的人不多,能找到的唯一线索只有花醉。
馨儿是酒馆老板娘,自然善酿酒,她曾经送过断翅一种酒,饮尽了,世间再无。
那酒叫“浮生”。
浮生几许,别多会少,不如莫遇……
这只从傲慢到变态的凤凰猛然意识到,时代不同了,自己的执念还不如一片浮萍的分量,忽的觉得自己可笑。
毕竟是曾经相识的人,馨儿会给看重的人酿酒,花醉也是其中之一,花醉和云雀的酒就叫花醉,百花千堆,芬芳馥郁,饮之能作美梦。
既然还有这般情分,花醉也就下意识的多关怀了两句,“你找她做什么,她没有你要的东西了?”说到这里,花醉停顿了一下,皱着眉打量了断翅一番,“我看你现在挺好,这番涅槃似乎大有精进,跟以前半死不活不一样了,你就安心的生活,少闹事了。”
断翅细长的眉眼里,蓦然闪过一丝惆怅,有些怀念之意,“我知道,我可以再晚点醒来,可是那天我梦见那个丫头了……我梦见在大七里香下面,我跟她要酒,让她留下来陪我说话,我只不过怕寂寞,怕她走了……她知道我是谁可还是留下来了,馨儿问我,你是不是被伤透了心,太疼了,才做了那些事情的……呵,那丫头有毒。”一双眼去了笑意,脸色又惨白了几分。
白凤瞧着心里不是滋味,小声的趴在花醉耳边说:“是不是他喜欢的人,你要知道就告诉他吧,喜欢的人不在身边,可可怜了。”
花醉闻声垂眸看着白凤一脸感同身受的难过脸,宠溺的摸摸他的的发顶,复合着点点头,“是啊……喜欢的人不在身边,太可怜了。”
花醉转而跟断翅说,语气连带也好了几分,“我不知道馨儿的去向,这丫头肯定是孑然一身的,你要的真的寻到了她,也好……也告诉我一声。”
断翅只得叹了口气,“那我走了。”
起身时目光在白凤身上多停留了两秒,若有所思,若有所愁,他收回视线时正好对上花醉戒备冷眼,断翅勉强笑笑,道了别。
待断翅走后,犼愤愤不平的说:“真没意思,我还以为要打一架呢,太无聊了。”
那语气分明是自己天马流星拳已经蓄好了力,关键时刻发射不了了,此刻犼脑子里应该有个捶胸顿足的小人。
“也是……断翅根本不够成威胁,他这巴巴来提醒我一趟,也真是……”花醉话没说完,有点无可奈何,随后一抖衣袖换了个话题,“凤,你想喝酒吗?”
“你想我陪你。”白凤从善如流的卖乖,说完他忽然想起什么,猛然睁大了眼睛看向九公子和犼,惊呼,“你们病好了?”
“哎呀,我头疼!”
“我难受,我要去躺一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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