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江两岸,苍山连彩霞,出峡复入峡。
崆岭位于两江水道天门峡西段偏中,吴楚交界江都城上游六百里处。崆岭又名空聆,就是空船的意思。四十里宽的莽莽大江到达此处,奔涌的水道急剧缩窄,礁石险滩七转八转,激流湍急船路难行,此峡还有句俗语:“青滩泄滩不算滩,崆岭才是鬼门关。”比起上游的青滩和泄滩,崆岭峡才是最为凶险,是两江上的“喇子口”。
这百里的崆岭险滩,还有一处更为凶险之地,夜不行。
相传上古舜帝遭逢虐世旱魃,久旱无雨赤地千里。舜帝急命黄莽苍龙施雨润地,而这苍龙当时却正与霓仙云迷苟合,甚是不耐违背圣令,急施幕天暴雨,酿山洪暴发,将一个完整平坦的历山冲得千沟万壑。舜王暴怒,将此孽龙斩首于崆岭峡中。为警示后人做甚务甚,舜帝在此立起斩龙台,映那真龙斑斑血迹常存不没。
日积月累的岁月侵蚀,斩龙台上的封印早已经破败。随着黄莽大江汇入沧澜,这两江寒水交融汇集,江川水位早已升高百丈,斩龙台就此隐没峡江之中。
千年来,这滔滔奔涌的寒江水从来都没有落下过半点,一块面积有数百丈方圆的大礁石渐渐地映现水面。江水还在缓缓地下降,巨大的岩石表面却甚是光滑,不见任何的淤泥青苔滋生。
忽的,脸盆大小的黑鳞贴着水面轻轻滑过。
咕咚!
有什么东西搅动了江底,泛起团团污浊向上翻涌,冒出巨大的水泡。慢慢褪去的江水,礁石顶部缓缓浮现而出,巨石下面像似藏着什么可怖的庞然大物。
哗啦!
突然浑浊的江水喷涌起数十丈高的水花,硕大的黑鳞怪物钻出礁石洞穴,庞大的身躯高高跃起,朝着寒江之心凶猛的砸了进去,激起层层的巨浪,霸绝无比的黑鳞破开激荡的江水,快速的逆流而上。
身处崆岭峡上游的林雨生还是双手持剑昏迷在半空中,墨阳剑已经不在吸取着水流,剑格上的邪眼不知何时已经闭合,仅留犹如紧闭的单眸,一道细细的眼线横在剑格。好似随即都可以睁开作势吞噬一切。
怀中的花猫渐渐地适应了燃烧黑火的大剑,也不再惧怕此剑会吃了自己。花猫前脚收了利爪,使劲地在林雨生脸上拍打,希望借此唤醒主人。可是这样拍打抓挠了半晌,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两江下游,隐昭水道。
江中搁浅的玉阁楼船,在三层甲板之上,迈步走下红衣银袍的两人。二人登临了一艘轻巧的舢板小船,船工用力推着摇桨,小船驶离的水道划向浅滩。
红衣仆人用着略微嘶哑的嗓音,悠悠说道:“公子!楼船艄公说此处距离隐昭城还有三湾二梁。平常时候沿江而下也就只有大半天的路程。”
“嗯。那应该不是很远了!我们走陆路应该也用不了多久。”
因为江水退得太过厉害,小小的舢板也仅能在浅滩淤泥处停泊。望着还有数百丈距离的江岸,又打量了一下,小船前端的河床淤泥。面容俊美的少年,单手撩起银袍衣襟下摆,右手搭住红衣人的肩头,足尖轻踏舢板船头,两人瞬间腾空而起。
呼呼!阵阵的劲风刮过衣襟,破空之声。
数息过后,少年连续几次向下打出掌风气劲,借力拔高。一红一白轻飘飘的几个起落,飞离江滩落至数百丈外的草地之上。
“公子,是这边!咱们应该是朝着这边走,顺着江水下泄的方向。”
落地之后,银袍少年有些没辨别出方位。听闻仆人大喊连忙转身,快步追上红衣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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