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五人入了龙族的山门,相对于那些似人非人的存在,他们这几道身影当真单薄的很。
龙雪儿进了山门,便着急的想要跑上山去,却被林洛一把抓住,她的心情众人理解,可也不能如此莽撞。
龙族如今形势明朗,可内在暗流涌动激荡之处,人人心里都揣着那么点意思,此次内乱既然是他们三位始祖在十万余年之前就已谋定的局,又岂能是族长、门主所能左右的,即便是龙族三位太长老充其量也只能算是一颗棋子罢了。
既然都身为棋子,凭什么自己就被遗弃,总得说道说道。
林洛作为一个局外人,稀里糊涂的卷了进来,三番五次的被利用,还硬生生的被夺走了一身混沌气,他能就此罢休?不然也太懦弱好欺负了。可他想要夺回点什么,或想要做点什么不假,以他们几人实力,在这龙族真的翻不起什么大浪,但既然是龙族三位始祖在斗,他就没什么可担心的,龙傲他见过,龙衔他也见过,只要金蛋站在自己这边,他敢赌龙傲不会任由自己死在这龙族,否则以活了如此岁月的龙傲,不会任由金蛋跟随自己。
进了龙族山门,除了山林内此起彼伏的蝉鸣,就只剩下那偶尔响起的几声鸟叫,往日里热闹非凡的演武场上,如今却是落寂的很,那白玉石砌成的演武场,缝隙间已是长满了野草,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一身白衣,腰间挂着一个酒葫芦,驼着背,艰难的蹲下身子拔着那些野草,可如此大的演武场,不知需要多久才能处理完毕。
见林洛几人走来,老人撑着膝盖站起身,呵呵微笑的摆着手向着几人打着招呼。
林洛微笑点头算是打过招呼,龙雪儿小跑上前,对着这个就算是整个龙族都不会正眼瞧一下的老者,恭敬问道:“子央老祖,我爹爹他们怎么样了?”
老者眯着一双浑浊的眼睛,上下打量一番龙雪儿,笑呵呵的摆着那沾满草渍的手,喊道:“老朽年纪大了,眼瞎耳聋的,听不见也看不见喽。”
龙雪儿又是重复了几遍,老者笑着点头,“老朽伺候这演武场已有百载,怎滴就长满了野草,那些娃娃们不知都去做什么了,乍一不见他们,老朽还真是有些不适应了。”
龙雪儿终于是泄了气,气呼呼的转身就走,老者微笑摘下腰间葫芦,饮上几口酒,擦擦挂在胡须上的酒渍,重又蹲下身子拔起草来。
林洛‘呵’一声,看着行动不变,却逍遥快活的老者,一脸讥笑道:“两耳不闻这天下大小之事,双眼不看这天下是非对错,才当是大自在。”
小乌龟一撇嘴,向上提一提大花裤衩道:“嘁,一生与这广场为伴,当真无忧无虑?没了千万子弟在这里习武,他不愁这疯长的野草?待这千万子弟聚在此地,他不愁这丢弃的瓜皮纸屑?如此这般,与讨不到吃食的乞丐,喝光了酒的醉鬼,缺了钱财的赌徒,没了姑娘的纨绔子弟有何不同,所谓大自在,他不是,他们都不是。”
金蛋学着小乌龟往上拽一拽衣衫,嘿嘿笑着,自言自语道:“简直太深奥,大哥和龟爷果然不是一般人。”
黑妞抓着林洛衣角,那挂在手腕的串珠冒出淡淡佛光,面露出与年龄严重不符的微笑,默念道:“进退无碍,心离烦恼,能跳的出往生轮回方才是大自在!”
龙雪儿撅着小嘴,催促道:“快走吧,不知我爹爹怎么样了。”
那越来越远的老者,停下手中动作,将满是草渍的手在身上胡乱擦拭几下,再次拿起酒葫芦饮上两口,那双昏花的眼睛内,已满是泪水,但仍旧面露微笑道:“老朽当真修不得那大自在呀!”
一路左转右转,经历无数大小殿宇,倒也不曾见到破败坍塌,更没有想象中的残矛断剑,更别提什么血迹了。
林洛观望这依旧如初的景象,颇有些可惜道:“都说龙族大乱,可看这周身,也不见有什么异常之处。”
小乌龟斜一眼林洛,明白其为何意,添油加醋般说道:“如此庞大的龙族,斗死个万八千的人,才算解恨。”
林洛嘿嘿一笑,“知我者还是咱们龟爷。”
“那是。”
金蛋见两人聊的兴起,也想加入进去,憋了半天,才是说道:“都死了才好。”
不料,一直着急走在前面的龙雪儿听到,回身瞪了一眼众人,小跑着气呼呼的走开了。
金龙大殿内,龙雪儿呼唤几声龙向天,可回答的也只是那悠久的回荡声,龙雪儿着急,已是泪眼朦胧,再呼唤几声母亲后,出了大殿直接跑走。
小乌龟背负双手,“看来传言非虚啊。”
一阵轻微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一道年迈身影,一身黑衣背负双手,面目表情的向着大殿内走来。
林洛认得这人,就是那黑龙一脉门主龙立阳。
龙立阳一步迈入大殿,却也就此止步,抬头看看这大殿穹顶上九条金色长龙吞云吐雾,还有那九根盘龙石柱,深叹一口气道:“龙族三脉历经十万余年,也只有这金龙大殿才配的上九数。”
林洛几人也是抬头望向穹顶,尤其金蛋,更是伸出手指一条条的数了起来。
林洛一屁股坐在一把金丝楠木椅上,翘起二郎腿,笑道:“头把交椅轮流坐,今日是他家,明日不就是你家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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