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迟虽然在和她对视的时候就有所猜测,但真的听莉莲说出事实的时候,脑海中仍然起了一丝涟漪。
“你能读取我的记忆?”他微微皱眉。
“不是‘读取’,而是‘看破’。”莉莲回答得十分简明,但也让人摸不着头脑,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行了个屈膝礼,“刚才是我不对,算我欠你个人情。”
说完,她费力地推开铁门,然后朝着两个人招了招手。
江心迟和普莱斯对视了一眼,一前一后走进了房间之中。
“我能先说句题外话吗?”他打量了一下房间,“为什么对策局不肯装个灯?房间里这么黑,什么都看不见。”
“问得好,”莉莲把提灯放在毛绒绒的地毯上,“普莱斯,你是找了个新人?”
不知为何,江心迟觉得地毯上面的毡毛并非死物,而是犹如鞭毛一样是某种生物的一部分。
这种感觉让他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普莱斯耸耸肩,说:“半个新人吧,你说是不?”
江心迟随口答应了一句,然后就绕回了刚才的话题。
“所以你真的可以‘看破’其他人的记忆?”
这是她的能力吗?
莉莲并没有否认,说:“没错,你可以理解为我能捕捉到其他人捕捉不到的信息。所以,在坐牢的时候,我偶尔也会因为对策局的任务有几天自由日子。”
普莱斯干笑一声,没说话。
“坐牢?”江心迟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的确有点像……”
这是个很奇特的一体式小房间,卧室、盥洗室、浴室、洗衣房、厨房、书房之类的功能区域应有尽有,只不过没有墙或者玻璃门做隔断,看上去就像是被粗暴地整合到了一块,有些凌乱。
“你不是都说了么?这里暗无天日,不像是个人待的地方,所以当然是坐牢咯。”莉莲拿起桌子上的染血绷带,一圈一圈地缠绕在自己的脑袋上,穿过右眼,最后用剪刀剪断后打了个结固定,“深渊就是个监禁异常生物的地方,普莱斯没告诉你吧?”
江心迟看了眼普莱斯,他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了一根香烟开始抽起来,屋子里飘散着一股难闻的烟味。
“没说。他只告诉我这里是对策局办公的地方,还说今天晚上我们准备狩猎狼人凶手,而你是这个计划的重要组成部分,至于我……”江心迟打了个响指,“好像是个被临时拉进来的炮灰。”
莉莲转过头来,用她黑漆漆的眼珠子打量了他两眼,然后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当炮灰也这么开心?普莱斯可是个会毫不犹豫舍弃同伴的坏人。”
普莱斯不满地叫了一声:“你这是纯粹的污蔑!我从不出卖同伴!”
莉莲不搭理他,而是站在了盥洗室的前面,一边用头绳绑头发,一边接着问江心迟:“为什么我看不到你的记忆?你曾经罹患失忆症,还是说你和我一样,”她顿了顿,“也是个怪物?”
江心迟微微低下了头,看着地上明明没有风却在微微蠕动的地毯,莫名其妙地露出一个笑容。
“或许是。”
“什么叫或许是?这个世界上可没有偶然。”莉莲瞪了他一眼,然后接着转过头去看着镜子忙活。
“这个世界上没有偶然吗?”江心迟把问题抛给了普莱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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